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春杏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小姐,你这么晚出来,是来见方少爷的吗?”
常安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差点命都没了。
“别担心,我以后不会再找他了。”
“真的?”春杏可是一点都不信。
那个方世缵之前就是个穷秀才,全靠常安资助才有钱科考,常安为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但方世缵高中状元后却因常安身份低微,一拖再拖成婚之事。
今日,原身听说方世缵愿意放弃功名利禄与她私奔,便欣然赴约前往,不过这一点,春杏并不知道。
恋爱脑害死人。
“真的。”如今的常安很坚定地说道:“我今天出来就是想通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跟他姓方的有任何瓜葛。”
原书男主为了地位娶了高门贵女,拿的是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的剧本,追的是女主又不是常安。
所以常安才不去趟这趟浑水。
“他有什么好的。”常安掂了掂手里那块玉佩,想起今日救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指不定还没我刚刚从河里救的那个人好看呢。”
“河里?”春杏愣愣地问道:“谁啊?小姐你又不会水,怎么救的人?”
常安摆摆手:“没什么重要的。”
春杏见常安有些胡言乱语,更是担忧了,生怕常安是受了方世缵的刺激,长痛不如短痛,是以她一咬牙:“小姐,奴婢来之前去了一趟方府找小姐下落……”话说到这里,她又有些说不下去。
“方府?”常安反应了一瞬:“哦,方世缵家里是吧?”
春杏点点头,还在踌躇着怎么开口比较委婉。
常安窥她神色,明白了一二:“被赶出来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春杏瞪大了眼。
“他们是不是还羞辱了你,不仅羞辱你,还羞辱我,然后一把再把你推下台阶。”常安想象着那副场景,接着道:“如果想要效果再好一点呢,当时还得来场暴雨,才能衬托出角色的凄惨。”
春杏惊得嘴巴都没来得及合拢:“小姐?你——”
“别激动,这都是小场面,剧情常见套路。”常安熟练地分析着:“我大一有一门剧作基础,专门讲这些,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不止对,简直一模一样!”春杏顾不得那些听不懂的词,赞叹道:“小姐真厉害。”
春杏觉得小姐这大半夜出去跑了一趟,好像整个人都变了,再没了三句话不离“方少爷”的情况,似乎是真的已经全然不在意。
常安傲娇地“哼”了一声,对自己剧作基础的学习成果十分满意。
驴子“嗷”地叫了一声,车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春杏扶着常安到了门口。
常安抬头一看,这院子的确磕碜了点,春杏正打算推门的时候,常安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住了她:“哎,怎么只有你来找我,我家里其他人呢?”
“小姐是想问老爷和夫人吧?”
常安点点头,心道这原身的父母心也太大了吧,女儿大半夜不见了,两人还能睡得着?方才她还以为原身是孤儿呢,因为原身在书中只出现了很少一段情节,是以这些背景什么的都没有交代。
春杏神色闪躲:“老爷和夫人睡着了……奴婢不好打搅他们。”
说谎。
常安一眼就从她的神态判别了出来,看来原身这个父母多少是有点问题的,不过既然她不愿明说,那就进去看看吧。
常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比外面还破,这么一看,外面的大门倒是全家最体面的了,这院子极小,一共只有三间房,俨然的小门小户。
忽然,中间那个屋子亮起了灯,连春杏都楞了一下。
“吱呀”一声,两个中年人走了出来,原身不过十五岁,但原身父母比常安想象中要老得多。
“常安,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啊?”原身母亲走了过来,拉着常安检查了一圈:“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怎么回事,姑娘家大半夜地往外跑?”原身父亲看向了一旁的春杏:“春杏,你怎么看着小姐的?”
春杏正要开口,常安就立马拦住了:“父亲,母亲,此事不管春杏的事,是有人把我推下了河。”
闻言,在场三个人俱是一惊,春杏一路上也没听小姐这么说,此刻不免后怕,差点没站稳,她的反应也在常理之中。
而原身父母听完后则一脸惊慌,尤其是原身母亲,几乎是下意识地惊道:“推下河?!”显然是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料。
“是啊。”常安将这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委屈道:“也不知哪个歹人想要害我,好在我福大命大,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又啜泣了几声,拉着春杏:“先伺候我回房休息吧,我有点冷。”
原身父亲在她身后追问道:“你可看到那歹人是谁?”
常安摇摇头:“夜里太黑,又是从身后推的,女儿惊吓过度,早就不记得了。”说罢她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腿脚不稳地被春杏扶进了屋。
而她身后的原身父母,慌乱地互相对视一眼,满是惊恐。
一关上门,常安立刻问道:“春杏,这个院子,有没有什么小路暗道可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