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傻了,围观路人也懵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大伙儿你瞅我,我瞅你,就见女生从包里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你男朋友是个穿黑T恤的帅哥吧?什么?不是在大悦城,是在万象城?我靠你怎么不说明白点,害我骂错人!六百块啊,一分都不能少,我现在就打车过去,记得报销车费!”
女生挂断电话跟他们俩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
搞了半天,好大一出乌龙。闹剧结束,围观群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女生更是早不知踪。
两人沉默间,祝也主动说:“我刚刚看电影睡着了,不知道靠在了你肩上,不好意思。”
周许望平静道:“不用不好意思,我推开了。”
祝也不自觉松下口气:“谢谢。”
“也不用谢,你马上又靠回来了。”
“……”祝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也无话可说,干脆盯着地板砖装聋作哑了。
没过多久,四人组看完大片,心满意足地出来了。
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谢易行知道刚刚的来龙去脉,哈哈大笑,拍着周许望的肩膀:“行啊,都当起海王来了。”
“但是你脚踏两条船就算了,还殃及到祝学妹,就不该了。”
谢易行站在两人中间,也不知道哪来的脸,把自己当成话事人。
周许望语气意味不明:“我脚踏两条船?”
他笑了声,是轻而冷的气声。
祝也跟谢易行说自己没事,又将话题带到旁的事上,算把这件事翻了篇,大家聊起别的。
下到一楼,六人分成男女两拨,各自打车回学校。
徐嘉懿坐在副驾驶,像拉红线的月老,意味深长地问她们俩对周许望和谢易行有什么看法没。
另一位舍友表示,她跟谢易行是妾有情,郎无意,但也不可惜,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两人又齐齐看向祝也。祝也正靠着椅背,看向窗外出神,被拉回思绪,她刚刚没注意听,只能重新问:“谢易行和周许望怎么了?”
“他俩啊,”徐嘉懿眼珠一转,挤眉弄眼说,“没什么,他俩只是有一腿而已。”
徐嘉懿就想知道,面对这种优质学长,祝也是什么想法?还能这么无欲无求的?她不信。
所以她故意扯了个慌,想从祝也的反应里窥探一二。
祝也“嗯”了声,表示听清。周许望和谢易行从各方面来说,好像确实都挺般配,配到就连性别也都是男的。
想着,祝也脑海里闪过画面,两人在电梯间时的说笑,时不时凑在一起说话,还有周许望在马路上主动站到谢易行外侧……再想起来,谢易行那句说周许望“海王”的打趣都别有意味了。
副驾驶上,徐嘉懿重复说:“他喜欢男人诶。”
她仔细盯着祝也的脸,比初中生物课上用显微镜观察口腔上皮细胞那会儿还要认真。可惜祝也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就是没什么表情。
唉,没意思,徐嘉懿心里槽了句,刚准备收回视线,就听到祝也用不轻不淡地语气回:“喜欢男人怎么了吗?”她抬眼,“你不是也喜欢男人吗?”
谁喜欢男人这种事,还能有高低贵贱之分了?
徐嘉懿其实一直不大喜欢祝也,因为觉得祝也跟谁都隔着距离,对谁也不发脾气,活得像个没有棱角的圆,这种人最恐怖了。
听力课上祝也的那次施以援手,徐嘉懿才对她改观那么一点点。
眼下,徐嘉懿怔住了,祝也这是在怼她?
没人说话,车厢里沉默下来。出租车开到校门口,祝也下了车,身后,徐嘉懿忽然主动喊住她:“祝也!”
祝也停步,有些意外地回头看:“怎么了?”
徐嘉懿到底是被怼的那个,抹不开面子,只丢下一句:“我才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
说完,也不管祝也的回复,快步从她旁边走过。
回到寝室已经快十点,明天还要早起,祝也洗漱完,马上上床睡觉。
结果脑子里嗡嗡地,翻来覆去半夜,也没能入睡。因为堪忧的睡眠质量,她第二天早上赶到乐学还差点迟到。上课前,祝也怕自己状态不好,一口气冲了三包雀巢,熬过一上午。
下午四点半给学生上完课,祝也正准备走,又被通知,有个老师请病假了,希望她能顶上,小学三年级数学。
祝也想了想银行卡余额,没有犹豫地答应下了。
结果有个熊孩子死活不肯写作业,把战线硬生生从八点拉到十点,直到他老妈亲自来陪太子读书,才算勉强完成任务。
这钱赚得太艰难,祝也收拾好东西,一看时间,地铁都下班了,只能坐公交车回学校。
周许望七点赶到颐园,吃完饭,他堂姐周新颖是非诉律师,还有工作要忙,去了书房,只有他和周宝生在客厅。
周宝生不肯去写作业,说要饭后休息,坐在地毯上自导自演芭比公主大戏,一人分饰所有角色,一会儿说后妈要打公主,一会儿又往自己脸上啪啪招呼两巴掌,说妈妈别打了。
周许望跟几个学长合伙创业,正在聊项目,听到周宝生叫他:“舅舅,好看吗?”她冲他笑。
芭比娃娃穿的衣服是周宝生自己做的,一件不伦不类的纯灰色棉质连衣裙,肩头那还有一溜古怪的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