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就住在他工作的那个脱衣舞店背后一栋拥挤的楼上。此楼居住密度虽高,但干净整洁、设计别致——水塔外观,每扇窗户高低和角度都不同,巧妙地避开邻居们彼此的视线,但又能俯瞰市景。
“哇哦!这好像是山下最高的楼了。”范霓激动地站在窗前远眺:“南边那一大片房子是不是居民区?”
昆西说:“是的,那边是居民区,有孩子或者有长期工作的岛民就可以在居民区认购一个套房。我们无子女的服务业从业者基本都住娱乐区店面的后面。”
范霓惊呼:“我们上课学过,孩子生下来就归入母亲名下,那男生怎么才能有孩子呢?”
昆西说:“男生很难有自己的孩子,除非母亲死亡或者弃养,政府才会告知孩子的父亲。”
“但是我听说男生找工作也很难。”朗星问:“我妹妹说她看热岛大数据,百分之六十几的男性都从事娱乐业。”
“没错,在岛上男人很难找到一份长期工作。”昆西的双眼如泣如诉:“我在寅国可以给小孩子当舞蹈老师,但是在热岛,男人既因为恋童癖含量太高而找不到儿童教育类工作,又因为暴力犯罪太多找不到服务类工作,同时还因为情绪不够稳定很难找到坐办公室的工作…….普通出身的男人,只有娱乐行业和工厂两个去处。”
“处境太艰难了。”范霓心疼地拉着昆西的手:“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热岛呢?”
“这里收入太高了。”昆西抽泣着说:“一个热币已经涨到100多美元,我一个月底薪500热币,小费至少2000热币,还有客人给些金银细软打赏,很快就能还上我爸爸欠的债了……”
范霓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听朗星说你想换个工作,放心,我一定帮你找。”
朗星看着窗外说:“我想去居民区看看,你们去吗?”
昆西带她们去到居民区,这片区域没有娱乐区的灯红酒绿,却是温馨宁静,满满人间烟火。
昆西有个朋友叫韦柏,他在居民区有一套在顶层带露台的叁居室,朝南的巨大落地窗,尽享海景。
“你的房子真漂亮啊!”范霓赞叹:“山上的房子太旧了,居民区的房子好新潮,是不是很贵?”
“租金不贵,但售价高。”韦柏是个带几分痞气的活跃青年,抱着他两叁岁大的孩子,话多且密:“我是在虫洞号上工作了一年才攒够了钱。”
“虫洞号?”朗星一听来了精神:“那艘无管制的邮轮?”
“是的。”韦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在那里是拿命换钱,所以工资高。但是我干了一年就不敢继续干了。”
朗星、范霓、优介、阿菠萝都很好奇:
“那里具体都有哪些危险呢?”
“你在哪里干什么工作的?”
“你遇到过生命危险吗?”
“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哇?”
韦柏给大家回忆虫洞号上的一年:
虫洞号的业务种类很多——器官买卖、人口买卖、肢体赌博、人口赌博、自愿被残害或杀害、针对儿童的犯罪等等,应有尽有。
韦伯的工作在虫洞号上算是相对没那么危险的了——保护代孕妈妈和她们生的婴儿的人身安全。
代孕在岛上不合法,但有强烈的需求。很多男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女儿,以缓解自己作为男人的脆弱感。而且女儿也更容易赚钱,还能传承姓氏,所以男人们和不想/不能自己生育的女人们会攒很久的钱到虫洞号上找人代孕一个或多个女儿——虫洞号上代孕不合法,但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孩子一旦生下来,还是会自动获得热岛居民身份。
有些人没有大笔钱做人工授精,会花点小钱私联代孕妈妈通过性交受精;还有些人没有钱付尾款,会想办法把孩子偷走;更有特别离谱的,一分钱不花,偷偷进入人工受精实验室把别人的精液替换成自己的精液的;近年也出现少数女子,混近实验室把别人的卵子替换成自己的卵子。
韦柏和同事们每天和这些可怜可悲的人斗智斗勇,同时还负责防范代孕妈妈逃跑和自杀。
“他们告诉我,代孕妈妈都是自愿的,我觉得不全是,但我也没办法。”韦柏摸着孩子的头发说:“前年,我孩子的妈妈跳海自杀了,政府找到了我,我就这样成了单身爸爸。”
朗星问:“单身爸爸不是有生活补助吗?”
“我这是个男孩儿。”韦柏无奈地说:“男孩儿容易吃亏,我不想他长大之后像我一样生活艰难,所以想给他留点家产……这不,我在虫洞号上赚的钱不光买了这套房,还买了间店,就是昆西工作的那家脱衣舞店,那是我租给他们老板的。不过现在店被停业调查,老板不想继续经营了。”
范霓听后两眼放光:“那我可以租下来,让昆西继续在那里跳舞。”
朗星暗暗着急,提醒她说:“你哪有钱?”
“你们借给我嘛!”范霓踌躇满志地说:“你、皓月、优介、我两个哥哥……老板,你的店租金多少?”
韦柏试探着说:“……月租一万叁……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算啦!”朗星对范霓说:“昆西说他相当明星,我们去热岛AV给他找工作比较好。”
“他在别人手下工作我不放心啊!”范霓眼泪汪汪地说:“我们可以给店里拍摄精致的脱衣舞视频,在热岛AV上播出,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都认为范霓的主意靠谱。
朗星拗不过众人,只能帮忙和大家一起凑了押金和第一个月的租金给范霓。
范霓数着钱情绪激昂地说:“来来来,凑钱的都有股份啊!我当经理你们当股东,我们一定会拍摄最高雅的脱衣舞,让热岛的脱衣舞秀热播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