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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钱是权力的载体,男人是暴力的载体。  ——  《热岛密典》
    皓月这些天总是恍恍惚惚,就像和真实世界隔了一个玻璃罩子。其他人来看外婆的时候都觉得穿防护服太憋闷,她却无所谓。
    她可以穿着防护服在外婆病房里坐大半天,因为她穿不穿都一样感到与世隔绝。身边人都有意愿帮她,但谁也填补不了她心里的罅隙。
    她不会怨恨朗星,但一见她就刺痛。她也不想鄙夷冠玉——都是欲望的奴隶,谁又有资格瞧不起谁?她更没立场责怪网友,他们是如此多的数量,要责怪他们,必须先问责全人类。
    皓月只是感到孤绝。
    在外婆病房听她回忆叁姐弟幼年趣事时她觉得那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在自己房间抱着小义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又永无回应;在深夜的花园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想到朗星就是宇宙中的恒星一定会在某个遥远的星系闪亮,而自己只是地球孤独的守卫者,本色黯淡,只能反射地球身侧遗漏的些微太阳光。
    这个深夜,皓月像往常一样等家里人睡下之后,坐到花园秋千上。
    多云的夜,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她就只是在邻居家传来的聚会声中发呆。
    “Hey!你是温家的女孩儿。”  隔壁花园里有人对她说:“我认识你,我妹妹和你姐姐很熟。”
    皓月借着花园的灯光朝那人看了一眼,觉得他眼熟,可能是范霓家的人。
    “你好,我叫罗本。”  罗本笑出十几颗牙齿:“是范霓的哥哥。我好朋友住你们隔壁,我到他家玩儿。”
    “嗯。”皓月有气无力地回应:“我记得你是岛上Divoc零号病人。”
    “不算是病人!”罗本挥手否认:“我只是无症状感染。”
    “嗯……”  皓月掖紧口罩。
    罗本和范霓一样,是个活力四射的自来熟。尽管皓月基本不回应他,可他还是像个播音员,喋喋不休地口播大新闻小八卦:
    “岛上第一批感染者的检测结果大都已经转阴了。”
    “岛外Divoc疫情已经满世界开花了,成为全球大流行病。”
    “热岛本岛发生枪战了,几百个人被羁押,剿了上千件武器。”
    ……
    见皓月不感兴趣,罗本神神秘秘地掏出手机,给她出示自己那一分都没花过的热岛币账户——余额1000枚。
    “听说了吗?热币作为一种虚拟币在网上发行了。”罗本一头是劲地说:“它现在被炒起来了,一个热币等于80刀呢!我都舍不得花,全存着!”
    皓月的眼睛扫过罗本的手机屏幕,并未多做停留。
    “虚拟币你懂吗?加密货币。”罗本问皓月:“时代发展很快,你该多关注些高科技……你学什么专业的呀?等登上本岛改学计算机吧,这专业有前景。”
    “我学计算机的。”  皓月说。
    罗本这人很聒噪,但有一点好——只会说汉语,不会认汉字,中文互联网的信息他一概不知,所以不会像其他亲友那样,一见面就想安慰皓月。
    人在落魄时,恭听居高临下的安慰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转移注意力,别把心思聚焦在伤处。
    皓月从此尽量少上网,上网也不去有网友自由发言的平台。虽然朗星告诉她,妈妈正在想办法全网删除那些视频和照片,皓月却不想追踪这个过程。
    有天她刚起床上卫生间的空档,朗星忽然堵住她说:“虽然你不想听,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何塞这些天被公司开除,被公安局立案我都觉得没必要说。那些是应该的,不值得用来打扰你。但是他今天早上病死的消息我必须告诉你。他是辰国最年轻的Divoc病亡者,现世报!”
    偶尔其实会有手刃他的冲动,这种没耗心力的不战而胜却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丧失了快感。何塞的病逝反而让他逃掉了审判,让无辜受害者冤屈难伸。
    此事有了结果,朗星似乎迅速走了出来,皓月的千愁万绪却隐匿地滋生于每寸发肤之下或深或浅的结缔组织中。
    外婆的病症减轻得很快,一个星期后,她完全不用吸氧,甚至还可以经常下床走动了。时不时在皓月的陪伴下到花园逛逛。
    “你的热币是不是都没花过?”外婆问皓月:“我的也没地方花,都转给你吧。要不你等隔离结束了去看看冠玉,给他多转一点?”
    皓月说:“我这两天查了一下,这加密货币在热岛不值什么,岛外的人倒是把它炒得高。”
    外婆很认真地说:“可千万别小看它。其它很多加密货币都没有政府背书,我们的热币却有——虽然我们只是个草台政府,但毕竟热币还挂钩岛上近几年刚开发的氦矿,升值空间巨大。”
    热币日益升值,岛民都热衷囤币,导致岛上通货紧缩,于是本土公司都各显神通刺激消费。其中热岛AV发力最狠,推出一批题材新颖的裸眼3D情色大片,甚至在山顶湖畔建了4D情色影院,线上线下一把抓。
    皓月最近几晚总是抱着小义看热岛AV出品的裸眼3D电影。
    热岛出产的3D屏幕都是采用柱状透镜技术:棱镜把光分成两份,分别传给左右眼,形成视觉深度差,带来身临其境的立体效果。
    之前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看热岛AV的时候,皓月除了觉得它们比一般的小黄片精致,并没有特别沉迷的感觉,这次看到裸眼3D版本的,才明白这种真实的伸手可触感太合适用来纵情声色了。
    今天这个片子的男主是热岛当红AV男优玉树,听说玉树真人就像片中那样是个骚贱如公狗的男m。此时的剧情正好演到他的女王把他踩在脚下,他眼神迷离地挨个舔舐女王的每根脚趾,嘴里发出滋滋的吮吸声,脖子上系着叮叮作响的狗铃铛。
    “用点力气!”女王不满意他的服务,挥手一鞭抽在他腿上。
    玉树痛得把腿蜷缩起来,女王一看来了气,把脚从他口中抽出,踩到他娇艳红肿的淫棍上。
    “啊——,好痛!”  玉树发出痛苦的呻吟,原本俊俏的小脸扭曲起来,绝望的眼神里盈盈有泪。
    女王拿脚在他镶着两颗珍珠(作者疯狂暗示投珠珠)的割工整齐的包皮上一碾,肿胀的淫棍越发挺立起来。
    “主人,贱狗快要忍不住了。”玉树的皎洁珍珠泪已经挂到潮红的脸颊上:“贱狗求主人肏弄。”
    女王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叫错称呼了!”
    玉树本就红的脸此刻更是被扇出蔷薇色,他带着哭腔求饶:“女王,狗奴错了,求女王惩罚……”
    “怎么罚啊?”女王蛮横地问:“去闹市区遛半个小时还是去沙滩捆住你手脚任人调戏?”
    玉树跪在地上给女王磕头:“女王不要把狗奴送给别人调戏,女王能不能亲自遛狗奴,不给别人摸?”
    女王给玉树穿上背带,半裸带出去游街。
    室外已是黄昏时分,暧昧的橙光照在玉树象牙白的皮肤上,凭添几分撩人色气。
    女王牵着用四肢爬行的玉树,耀武扬威地走在喧嚣街头。
    “玉树——!玉——树——!”  女人们呼亲唤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这骚公狗屁股都被打红了,刚挨过调教过吧?”
    “把头抬起来我们合个影,别不好意思啊,脸皮这么薄怎么出来卖?”
    “它以前是我同学,表面可正经了,私底下是校伎,给钱就能肏得出精的骚货!”
    “看它项圈下面藏着的勒痕,我听说它前几天在片场勾引导演,被导演和摄像拉到卫生间虐了。”
    “那条贱根子肿得好大,当着这么多人都能硬,真是天生淫贱!”
    “这狗奴上学的时候被我们姐妹几个轮肏过,那时候比现在还嫩,一晚上肏几次就不行了,跪在地上叫我们姐姐,求我们放过。”
    玉树被言语羞辱得爬不动,更有胆大的女人伸手挡住他去路,一阵乱摸乱抱。
    女王一鞭子打到地上:“我们拍片儿呢,不能摸。”
    “凭什么不让摸?”女人们不服气,其中有伶牙俐齿的说:“这贱奴现在证件上都改成公狗身份了,还是没有主人那种,任谁都有权利调教它!”
    其他人听了这话,一哄而上,把女王挤到外圈,团团把玉树围起来奸淫揉虐。
    皓月变换着角度看人群中腹背受辱的玉树被摧残得妆花发乱,原本飘逸的长发此刻被汗和泪浸湿,凌乱地贴在脖颈和胸背上。
    “女王救我——”玉树哀嚎呼唤着圈外的女王。
    “别白费力气了小美人。”女人们挤在他身边揉胸虐屌:“这么多人来肏,对你这种骚货来说是天大的福气,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玉树被人押住双臂,跪趴到路边一张长椅上。有人直接上手抽他屁股,有人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丰唇对准自己的阴蒂,他脸上露出半是屈辱半享受的饥渴样,顺从地摇尾舔吸和呻吟着。
    等到女人们渐渐都得到满足了,终于有人把玉树推倒在地,坐上他肿成茄子一样的淫棍,大力肏弄起来。
    “谢谢女主们赏……”玉树一边挨肏一边用手服饰着左右两边的女人,嘴里还被塞入半只穿着高跟鞋的秀脚,把他后半段话憋回去,只留下鼻腔里诱人的低吟直到画面渐暗。
    皓月第一次从这么清晰的第叁人称视角观看一个m,她发现当自己代入女主心态的时候,她对m这个角色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轻蔑和想要玩弄、作践之感。
    她一阵后怕,觉得自己以前遇到的男s真是很有自控力了,在体力悬殊这么大的情况下,从来没有真的把她虐成一滩烂肉。
    看完这片儿,她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和冠玉和解。
    隔离结束当天,她带着从性玩具中心领回来的经过消毒休整的硅胶娃娃天璇,去拘留所看望冠玉。
    冠玉不敢和皓月有目光交流:“我对不起你。”
    “你只是对不起朗星。”  皓月冷冷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别把自己对我的意义想得太重。”
    “你的娃娃我们拿去休整过了。”皓月指着身后轮椅里的天璇:“让她陪你重新思考一下是非对错吧,希望你后天庭审好好表现。不要担心家里人,外婆病好了,何塞病死了,我和朗星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你反思好自己就行了。”
    皓月走出拘留所和朗星汇合,跟家里人一起登上开往热岛本岛的快艇。
    过去的一切,终于都可以抛诸脑后。
    热岛,所幸还有你承接每一缕在岛外无处安放的孤魂游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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