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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二姐一家之后,碗筷和酒杯全放在洗碗机里,剩下的交给明天预约的家政公司。
    老薛瞄了眼天花板,拍了拍薛与梵的肩膀:“你偷偷摸摸把婚结了,结果还瞒着家里人。你妈妈是觉得你不尊重她,结婚是多大的事情你知道吗?她怕你被骗,你如果结婚了,没有人会比爸爸妈妈更开心。”
    薛与梵撇了撇嘴:“对不起。”
    车灯从外面照进客厅,薛与梵听见屋外的车声。老薛也心知肚明外面是谁:“去吧。”
    周行叙出门前在家换弦,吉他弦拆了一半。
    坐在地上再动手的时候,腰上环上一条胳膊。
    薛与梵脸颊贴在他后背上,因为这回向卉生气,薛与梵又回归到了之前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干坏事,想什么离经叛道的,好好念书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情的死循环里。
    周行叙手里的动作停了,放下换弦的工具,转身要去抱她。见薛与梵没动,周行叙扭头只能看见一个头顶:“要不要我抱你?”
    薛与梵让他继续换琴弦:“不要。”
    周行叙手上动作继续,她不说话,周行叙也没有开口,灰尘悬浮在空中。薛与梵靠在他背上,闻着漫在自己鼻尖的雪松味道,耳边只有换弦发出的声音。
    安定又惬意。
    决定出国进修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想象过自己可能不舍得,但是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情绪远远比想象中强烈不少。
    转动脖子,下巴搁在他后背上,圆领下,露出后颈上的光环海豚,薛与梵伸手,用指腹摸着那一块肌肤,他躲了躲:“痒。”
    薛与梵想到了自己出现在他手臂的时间轴上,用力抱紧了他:“周行叙,你说我要不要也在身上纹个你。”
    他换完琴弦开始调音,听见薛与梵的话,稍稍停了手:“不要冲动去纹纹身,想纹就等你念完书回来。”
    薛与梵好奇:“为什么?大学里可以纹身的。”
    他没讲话,手扫弦没停。
    薛与梵人趴在他后背上,能明显感觉到用力时,他后背肌肉的变化。吉他扫弦,薛与梵听不出音准不准,他根据调音器的显示不断地在改变琴弦的松紧。
    脑袋里的小灯泡一亮,薛与梵扭头,脸颊靠在他胳膊上,妨碍了他调音了:“是不是怕我两年后从英国回来万一变心,到时候身上有你的纹身不好?”
    他恩了一声,动了动胳膊,让她把脑袋挪走。
    “周行叙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啊。”
    她问完四下安静了好久之后,她才发现那把民谣吉他已经被他放到了旁边,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坐在地上任由她趴在后背上被她这么抱着。
    “风险最低化。”他拍了拍裤子的灰,手朝后伸:“我弄好了,坐前面来,我抱你?”
    薛与梵没动:“我没多久时间了。”
    “在提醒我抓紧时间在抽屉里那些过期前逮着你用掉?”周行叙打趣她,身后的人微怒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才变正经些:“没事,你担心你爸妈,有我呢。”
    “呵。”薛与梵轻笑:“看我妈给你把你扫地出门。”
    周行叙:“薛与梵,我丈母娘苦肉计吃不吃?”
    薛与梵把搂着他腰的手伸到他面前,然后竖起食指晃了晃:“要是我妈吃苦肉计,我家早就一团和气了。”
    周行叙想了想,突然做作地叹了口气:“历史告诉我有一招从古至今都很管用,叫做借子上位。”
    薛与梵不夸口:“这种结果大概率是我妈接受你了,但是这辈子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就像电视剧里那种恶毒婆婆和懦弱小媳妇。”
    周行叙笑:“不是俗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吗?”
    俗话不假。
    但薛与梵转念一想:“周行叙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当时靠小孩和我结了婚,现在不努力上进还指望靠小孩获得我妈的认可。”
    “就想吃你们娘俩的软饭。”周行叙说笑,说着的同时人向后转,伸手一抱,将薛与梵从自己身后抱到自己前面。面对面之后,他脸上刚刚那副插科打诨模样少了些,笑意似是沉淀了下来。语气也正经了:“好好去念书,他们有我照应着。”
    面对面,看着那张脸讲出这种深情的话,冲击可不小。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现在就像是一个贪财者,看着巨大的金山。
    薛与梵亲了亲他的下巴:“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对我好好,换做是我,你妈妈也这样不支持你和我结婚,你要出国我才不乐意照应她呢。”
    周行叙手圈着她的腰,听她讲着孩子气的话,从来是喜欢的,不觉得幼稚:“你妈妈不能接受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常理走流程,把结婚当做儿戏。我妈是因为听了我哥的话,觉得你一边钓着我哥,一边讨好我,认为你很不好。”
    他说两者是不一样的。
    听他还讲出这种话,薛与梵鼻尖酸酸的。莫名生出一股倔强:“我一定会让我妈认同你的。”
    周行叙听罢,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笑说她就像是古代在青楼寻欢作乐的男人,对头牌一见钟情后,匆匆许下诺言,说着我一定要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一片真心被他这么一比喻,薛与梵又气又觉得这个比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抬手捶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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