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小声道:“他们都不在,你可以先吃。”
“这不太好吧,端上桌零件都不够。”
“别管他们,这脑袋非要往你嘴里钻,它们自愿的,不用你负责。”
南兮笑着拍了严炔一巴掌:“这么拙劣你也想得出来。”
转身,抬头撞上罗嘉良的视线,南兮吓的差点丢了盘子。
罗嘉良倚靠在门框上,两手怀抱于胸,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两个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良天使,你......”
“好了没啊,饿死了!”林霍冲了进来打断了南兮,一把从南兮手中抽走两个盘子,转身往罗嘉良手里塞了一个,推搡着出了门。
南兮有一瞬间的慌神,林霍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他每次的矫揉造作都表现的很是合理,让人值得怀疑。
但严炔什么都没说,甚至,半点不自在都没表现出来。
罗嘉良是个什么样,他有什么企图,于他而言,丝毫不重要。
“严炔,你用毛线上了次吊?”林霍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脖子里这是什么东西?”
为了让自己看得更为清楚,林霍眯着眼凑近了严炔转着他的脖子来回的看,不是他眼花了,事实表明,不是他眼花了,而是严炔神经了。
南兮闻着林霍的声音向严炔看去,严炔一脸懵,显然没听懂。
南兮顷刻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上前扒拉着严炔的衣领,他的脖子处一圈红色,仿佛就像是勒出来的痕迹,但南兮一眼就明白了,这是褪色导致的。
她安安静静的闭了嘴,指尖沾着唾沫使劲搓了两下,搓出两条印,看上去更加没眼看。
旧绳子褪色褪出来的这痕迹很不好消除。
抬头又对上严炔更为懵逼的神情,讪讪的松了松手,一把将那陈旧的红绳子玉佩给摘了下来。
严炔喉咙里压着一句“你用唾沫给我擦?”咬了咬牙,咯吱咯吱两声,强行压下去了这份疑惑。
林霍憋笑。
南兮很是没理:“那,我给你买条新的?”
林霍说:“要金的,就是那种专门粗金狗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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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一直都记得这事,毕竟那条破绳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她当初送严炔那个东西,本来以为他能熬过那天晚上就不错了,说知道严炔自从戴上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南兮进了一家首饰专卖店,由于她素面朝天,也并未来得及做任何的遮掩,瞬时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未避免围观,销售经理识趣的将南兮往隐蔽处带了带,眼神里的欣喜毫无遮拦的往外崩——
“南小姐,您准备看什么,我们这边刚出了几款手链,虽然是小众品牌,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看,这是我们新签的一个设计师的作品,刚上柜就售的特别好,特别有潜力,这款手链看起来像不像初恋的感觉,你看这个五角星……”
“……”南兮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还有这款。”销售经理又道:“这两瓣花瓣如同被托起的羽翼,羽翼包裹着星星,是倾尽所能的守护。但是它们又彼此相交缠,是彼此成全,任何感情只有相互才能更加长久,你说是不是?”
南兮咽了咽唾沫,心想,是个头!
“我……想看看项链……”她说。
销售经理顿时恍然大悟,打开一旁的另一个玻璃柜,手是奔着一条墨绿色的吊坠项链而去的。
南兮连忙制止,说:“男士的,我要买一条男士的……不,只要一条链子,链子就好。”
销售经理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知名单身女明星一个人跑来跑男士项链?不是品牌方赞助的款,也不是拜托经纪人来执行这项任务,而是本尊前来亲自挑选?尤其是魏子谦刚刚移情别恋晨之见之际。
“您想挑选什么样的?额……或者说,对方喜欢什么款式,什么爱好?”
南兮想也不想,径直说:“贵的。”
她其实是想说,不掉色的就好。
但贵的应该不掉色,她是这样想的。
销售经理惊讶的张了张嘴,心想,看来是俗不可耐。南兮是,对方更是。
“大……大金链子?”极其不确信的语调,仿佛变了声调一般。
“不。”南兮否决,严炔可以不嫌弃的带着那条褪色的红绳子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可若是大金链子的话,估计会直接拒绝,小感情说翻就翻。
“那条不错。”南兮说,眼看着一条纯银色的链子,没有多余的修饰,极其微小的环扣一环一环扣起来的。
强行扳回来一些正常审美,看起来销售经理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南兮付了款,手遮着脸跑的飞快。
严炔用冰凉的冷水打湿了一条手帕,正捂在自己脖子上,冷的一哆嗦。这褪色褪出来的颜色极其不容易擦掉,他使劲搓,搓出了红斑,看上去甚为狼藉。
咧着嘴正对着镜子查看有没有掉一层皮,南兮便推门进来了。
严炔双眼盯着南兮手里拎着的一个小袋子,眼睛眯了眯。以一种极其不可见的故意略微的扬了扬脖子,露出那一圈红红紫紫的脖颈。
“看到了。”南兮毫不识趣的无情拆穿,严炔瞬时没什么情绪,如同赌气的小孩子一般,一屁股坐在办公椅子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