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严炔漫不经心:“现在人家眼神往上瞟了瞟,能把你林霍气成这样。”
“我真没把他当回事,以前是,现在仍旧是,生气不是因为这个,而是那孙子……怎么了?”
严炔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林霍睁开了眼睛,不明所意。
严炔回头看了一眼,严悸跟夏正祥勾肩搭背,正在说着什么不亦乐乎,同行的几个工作人员一结束就回酒店了。
那么,南兮呢?
“南兮呢?”严炔问。
“嗯?”
林霍猛然清醒了过来,回头看去,空空如也。
严悸也反应了过来,跟夏正祥对视一眼。
“刚还在。”夏正祥出声,“我发誓,五分钟前我还看到她来着,她带手机了吗?”
林霍拨了一个号码过去,事实证明悲剧了,手机在工作人员那,现在已经到了酒店。
林霍突然想起南兮那惨绝人寰的认路本事,心想,完了,这下给丢远了。
“她要是能豁的出去灌下两斤白酒说不定还真能找得到回去的路。”林霍说:“上次喝多了画了张世界地图,就保佑她这次喝多能把纽约地图给画出来。”
“分开找找吧。”严悸说:“没走多远,她找不到我们不会乱走的,就在这附近。”
严炔沉着声,眉头紧蹙了起来,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或者灵敏的嗅觉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不过表现的并不明显,转而又略微的点了点头,同意分开去找找。
第44章 偏偏 阴谋论
南兮神色冷淡的看着眼前人——
他穿着黑夹克, 黑裤子,黑鞋,就连手中的包也是清一色的黑, 属于他的标配,这么些年未曾撼动什么。
“南兮。”
乔莫峰唤了一声, 没有慌乱,没有久别重逢该有的任何表情,他在笑,跟初见时一般情形。
南兮也笑, 好讽刺。
这个男人无半点情绪波动, 无半句抱歉之言,像极了一个看客。
他们的过去, 似乎只有她南兮一人参与其中,也只有她南兮一个人心心念念。
算算时间, 不长不短,一个365再加上一个365, 你看不到它行走的痕迹, 却在无声中带走了所有的值得。
“从B市到纽约,你跟了我这么久, 就为了喊一句我的名字?”
南兮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做不到像乔莫峰一样波澜不惊。
应该质问的, 至少应该问一句为什么。
可是她不想。
不想问不代表不想知道。
他们同时沉默, 有些事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最让人痛心的, 便是两个人由以前的亲密无间走到如今的隔山隔水。有一种东西叫岁月,还有一种东西叫时间。没有谁能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原地,没有人愿意在失去一些东西后选择寸步不行。
大多都在拼了命的往前爬,浑浊的污泥, 转身后的残迹,触目惊心。
谁的梦陷在了那里,曾多少次扑腾在过去的阴影,那般狼狈。
“无话可说吗?”南兮惨着脸笑。
可是想想,应该说什么呢?
对不起?太轻了。
轻的没有弧度。
南兮转身,将憋着的泪洒在这陌生的城市,幸好夜色正浓,也没人看得那么清楚。
“南兮!”乔莫峰终于变了神色,压着他最后的清醒和冷静,说:“我是不敢见你,我对不起你……”
当年,他的确是逃了。
他没有办法去忍受大家都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与自己的学生有染,说他脚踏两只船……
那个时候,多难听的话他都听到过,他知道,那些话,南兮也同样听到过。
乔莫峰微微低着头,止不住的颤抖。
物是人非,悲痛欲绝。
“我只问你一件事。”南兮道:“当年,我是不是小三?”
后来出现在学校大闹的那个女人,往南兮脸上放巴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不是。”乔莫峰选择了抢答,“不论在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你不是的南兮。”
“不是那你为什么要逃!”南兮吼,“从B市到纽约我就得感激你吗?一两句不痛不痒的煽情字句我就得回你一句原谅?我不配提及我的难堪?乔莫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替你承担了多少!”
乔莫峰的辞呈一交,南兮就彻底坐实了罪名。
勾引自己的老师?小三?逼得自己的老师不得不丢了工作!
她被所有人孤立,她寸步难行!
而就在同一个时间段,南劼出事了。
没有人知道,南兮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最终还是选了休学这条路,乔莫峰离职后不久,南兮也离开了学校。
所有人私下都说,她是没脸待下去,是良心有傀!
可时至今日 ,南兮也没能明白自己究竟傀于何处!
可能是南兮触目惊心的泪惊扰了乔莫峰,他杵在原地,怔怔望着她。
变了的何止是南兮一个人,当年那个小太阳一般的乔莫峰,如今覆在了那阴霾之下。
他伸手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南兮偏头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