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愣了半晌,才起身挪了挪位置,说:“当然方便,我跟南兮就是瞎聊。”
严炔跟晨之见毫不客气的坐在她们对面,一时气氛有点尴尬,好在许念是个自来熟,拉着晨之见问东问西,倒也没有那么冷场。
反观严炔跟南兮,却是哪哪都不对劲。
南兮抬头装作不经意的瞥他一眼,却见那人蹙着眉,压根没有理她的意思,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种不熟。
算了,南兮放弃了,还是不套近乎了。
她低头不停的捣鼓着眼前的咖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严炔目不转睛转过身来的盯着她捣。
半晌,清清冷冷的问:“这咖啡跟你有仇?”
南兮低头,手指僵硬,握着勺转了有800圈,猛然松手,“叮当”一声。
就像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
烫手。
抬眼看向严炔,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吐出来,装模作样的端起了杯子。
严炔这么一出声,晨之见和许念也投来了目光。
“这么不熟?”严炔问。
明明是你先装不熟的!
就在这时,晨之见说话了,问:“大庭广众向小炔表白的,是你吧?”
“……!啊?咳咳咳……”
南兮像是咬到了自己舌头,低头将口中的咖啡全数吐到了杯子里,转头看向晨之见,大姐,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严炔拍了拍她的背,慢条斯理的给她面前伸了一张纸,南兮看都没看,一把扯了回来。
整套动作熟练的有点刺眼。
“这么惊讶?”晨之见就像没看见刚刚那一幕似的,说:“我应该没说错吧,公司细言细语的听了个大概。”
“……其实……是个小误会。”南兮尴尬万分。
“误会?”闻言,严炔皱了皱眉,突然问。
南兮抬头,“不然呢?”
不然还要让我说,我的表白是真心的,发自肺腑的,哦,对了,主要还不是独角戏,关键是表白还成功了?对方听到表白后开心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
她南兮要脸。
“林霍也是这样说的。”晨之见又说:“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喝醉了还带着游戏任务?”
林霍真是个天使啊,南兮心想,这鬼借口她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
“幸亏是个游戏啊!”晨之见又说。
“幸亏?”南兮不解。
晨之见耸了耸肩,说:“如果不是,我可能又得发挥作用了。”
“啊?”南兮半个字都没听懂。
晨之见笑:“小炔的女人缘一直都不错,以前在纽约的时候就有很多小姑娘送花啊,送情书啊,总之什么都送,每到这时候我都会……”
“之见。”严炔突然打断,说:“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嗯。”晨之见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情绪,点了点头,礼貌的道了句再见跟严炔两个人消失在了门口。
.
“你对她很不一样。”晨之见说。
严炔一顿,转身问:“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感觉。”晨之见略微笑了笑道:“以前我从你身边赶走那些人的时候,手段都不会好看,但你从来都不会说我做错了。”
严炔侧过头看着她,说:“能被你那点小计俩赶走的迟早有一天都会走,只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我又何必要留?”
“包括罗嘉良吗?”晨之见问。
这些年,妄自想要留在严炔身旁的人,在看到严炔身旁有那么完美的晨之见相陪时,大多自行放弃。
这么些年,她唯一没能赶走的,只有罗嘉良。
“晨之见,你不会赢。”这是罗嘉良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是那样笃定,笃定之后有资格站在严炔身旁的,一定不是晨之见。
严炔摇头轻叹,说:“别总把我当怪物,我并没有特殊到什么程度,我是个人,不是一头孤狼。”
“可是罗嘉良!”晨之见激动道:“他想要什么你不会看不明白,他的企图心那么重,甚至,有的时候连伪装都不愿意做,那么明目张胆,小炔,不止我一个人看的清楚!”
“可他什么都没做。”严炔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底线守的很好。我早就说过,只要不要越过那道线,我不会在乎旁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在打什么样的算盘。之见,我不想去在乎这些,也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如果越过那道线呢?”晨之见秉着呼吸问。
严炔回头,一字一句:“你知道,毫无可能。”
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年没有从严炔身旁赶走的,除了罗嘉良,还有自己。
她陪了他多久,想不起来了。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可即便如此,仍旧没有资格显露你的野心。
严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划下了界限,越过那条线,会失去所有的可能。
罗嘉良明白,晨之见更明白。
“那南兮呢?”她仍然想知道,有没有例外。
“我想要留下来的人。”他径直。
“你怎么会……”
“之见,不要动她。”
严炔无比认真。
心口上扎了一根刺,痛就痛在,还在笑口颜开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