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惊魂未定,又见南兮满意的拍了拍手。
细看,严炔带着还挺不错。
主要是人好看。
“送你的。”南兮笑:“Merry Christmas,还有……生日快乐啊严炔,答应要送你的。”
严炔怔了怔,还未开口,南兮先行打断:“不用感谢,也不要哭,反正……也便宜。”
老大爷收钱,全凭你自觉,而南兮偏偏就不是自觉的人,搜了搜自己衣袋,总共也不到一百块钱。
“我是说,硌的……这个线,不,这个绳子有点……”
“忍着。”南兮毫不讲理,疼你也得忍着。
她都能预见严炔会一把扯下来然后扔进垃圾桶。
“起码你给我忍过今晚十二点!”
严炔瞅着南兮怒气冲冲的脸,不自觉的笑了。
“南兮,你讲讲理好吗?”严炔笑着问。
“不讲。”
南兮将我不听我不听你别说你别说的胡搅蛮缠发挥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突然清脆的几声急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南兮立马一级警戒状态,严炔这个地方这么久只有林霍误打误撞闯进来过一次。
她想着缩到桌子下面或者躲到洗手间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严炔这地方简洁的连躲个人的隐蔽地方都没有。
她正着急,严炔先行出了声:“去开门。”
南兮疑惑的看向他。
“我请的。”他说。
“哦。”
她刚开了半条缝就被一个蛮力给推开了,差点撞的她鼻子冒血。
林霍大摇大摆,两只手拎了太多东西,大包小包堆了一堆,边走边道:“干什么呢,手都要断了。”
林霍后面跟着的是罗嘉良,看到南兮,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啊,南兮。”
南兮心想,明明不久前才见过。
林霍除了拎了一堆吃的食材之外,他还抱着一个小小的麻将桌,半躺在沙发问:“好不容易可以凑一桌麻将,南兮,考虑一下?”
南兮摇头:“身无分文,没有能输的东西了。”
“也有可能赢啊!”
“我就没赢过。”
在这方面她真的是榆木脑袋,神仙都带不起。
林霍睁大眼睛,大笑:“我就喜欢你这种脑门上叠着钱的玩家。”
“蛋糕现在要切吗?”
罗嘉良突然问,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
“我不喜欢吃那玩意,甜的发腻。”林霍心不在焉:“你问问寿星要不要切?”
“他也不怎么吃。”罗嘉良干脆省了问的那一步,将蛋糕随手扔在桌子旁。
林霍说:“严炔不愿大张旗鼓的过生日,谁都没通知,就我们这三两个人,不然就吃顿饭各回各家吧。”
说是这样说,林霍却一点都没有起身去做饭的自觉。
南兮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会做。”
“有大厨在,你怕什么?”林霍懒洋洋的靠在沙发。
“你指哪个?”南兮问。
“严炔啊,五星级的标配。”
顺着林霍的目光看过去,严炔的面庞渐渐清晰。
有哪个五星级的大厨会没有味觉,会没有酸甜苦辣,会分不清酱油跟醋,严炔的轮廓在她面前也开始渐渐虚幻,他伪装的够累!
“接受要比习惯看起来更难一些。”罗嘉良眼瞅着南兮,很难说的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表情,说:“他的厨艺,需要慢慢适应,你会相信,他的确是五星级的水平。”
南兮却希望罗嘉良此刻能够闭嘴。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得很远,少了一种南兮能够喊出“良天使”三个字的资格,涣散的眼眸深处同样是严炔的影子。
他和南兮一样,都在一个模糊不堪的世界横冲直撞。
什么叫接受,什么又叫习惯?
所有人都要站在严炔世界的外边缘说着谦让,学着习惯,八年、十年、甚至更久,严炔一步都没有往前,他睁不开套在自己身上那厚重的铠甲。
南兮愣了愣,转身进了厨房,望着严炔的背影发呆。
可能是感觉到身后有人,严炔略微惊讶的转身望着南兮,问:“你进来干什么,炸厨房?”
“我想炸了外面那两个。”南兮翻了个白眼。
她伸手接过严炔手中的勺,问:“你的副业是大厨吗?”
“我妈厨艺不错。”他说。
南兮愣了愣,“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淡了。”南兮尝了一口,眼瞅着严炔。
严炔倒是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克制的将脸上那细微的笑容收了起来,然后不咸不淡道:“你出去吧。”
下了逐客令,在南兮的意料之内。
南兮吸了吸鼻,手中的勺仍旧握在她手里。
她不再去研究严炔脸上那丰富的表情,而是漫不经心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她说:“我虽然不会做饭,但好歹会吃啊。”
转头,直视严炔不解的眼神,手中的勺不停的在锅中轻轻转动,再次开口:“其实我可以做你的味觉,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她说:“你不需要这样,更不需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的机器,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