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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董事长的精力只剩下用在出差上,我的精力全放在等国庆节假期上。其实按道理来说国庆节可以放七天,中秋节还可以再放三天,不过这几年每次中秋节都撞到国庆假期,再加上高三生的身份,我就很难有十天假期可以过了,可能还得算上调休。这次假期我们能休三天,中秋节当天我们还得在学校呆个几个小时,但是好在连休三天的确能给心情好好放个假(如果不算上堆积如山的练习题卷子的话)。妈妈这几天也休息,于是我们决定出去逛逛,倒也不是要买东西,光出去走走就很快乐了,再加上聊天之类的,因为我和妈妈之间没有某些家庭问题,所以这些聊天对话是毫不伤人的。“国庆节当天肯定人很多,”在假期的前一天晚上我一边叠衣服说,“我们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出去吧,第二天比较好。妈妈你觉得呢?”我一边叠衣服一边猜测董事长的行程,大概又是出差、出差和出差,不过现在想起他来居然什么情绪都没有,而且这想法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我都可以,反正这三天我都放假,董事长正好也不在家,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逛就什么时候出去逛。哎你说,要不要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妈妈也在叠衣服,此时不经意地抬头问我说,“你就那几件短袖穿来穿去,入秋之后过冬你总不能也穿短袖吧?”“也不是不行,反正在学校的话会开空调,家里有中央空调也不会冷,我外面多穿点就行了。”我想了想说,“而且羽绒服也没什么可买的,那几件够穿了,每天就两点一线没什么好换的,又没人看。”“你这丫头,一点不知道打扮自己,”妈妈笑着说,“都依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倒还节约了呢。”
    假期第一天早上没人叫我起床,我美滋滋地睡了个大懒觉,把阅兵也完全睡忘了;等我起床的时候妈妈早就已经准备好出门了。吃了午饭之后我们走去附近的公园消食,妈妈讲了一些工作上的趣事,我分享了一些同学间好笑的东西,很快太阳就落了一半了,我们就往商场走。第二天我们打算远行,今天为了不让我玩一天游戏所以也还是出门了。但是到了商场之后果然还是依了妈妈,好几百一下就花出去了,而且是现金,虽然不是从我兜里拿出去的但我还是很心痛。“小财迷,”妈妈戳着我的额头说,“要不今天去吃个麦当劳?”“哇,这也太破费了,”我摆摆手说,“已经买了新衣服了,那几十块钱还不如留着买房呢,虽然不是很多……”“那你想中午吃什么?”妈妈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我笑嘻嘻地翻看新衣服说,“要不今天我做回饭吧?”“你可别!”妈妈笑着推门,“你有那时间我倒希望你多做几道题呢……你说咱俩的心境是不是很相似?——啊,今天太阳真好啊。”
    那时候大概四点,阳光的斜角刚好够。我突然想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拍过照片了,于是打算明天把相机带上去拍照。那片湖很美,如果时间够我们甚至还能去爬山,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吃麦当劳——结果还是打算吃麦当劳呀!
    差不多逛完了已经天黑了,回家的时候手里提着购物袋,还有准备晚上当夜宵的零食,进去之后才发现屋里的灯开得很暗,董事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背影似乎看起来很寂寥,不过好在他开了灯,否则这会是一次明晃晃的指责:指责我在假期的“背叛”。妈妈看到此情此景很是惊讶,“您怎么回来了——还没吃晚饭吗?”“嗯,”他靠在沙发上说,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恍惚,他太累了吗?ρò①㈧ьь.còм(po18bb.com)
    我手里还提着东西,所以我先回了房间。回去之后看到他给我发的消息:“怎么不在家?”“跟你妈妈一起吗,还是跟同学一起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看到消息给我回电话。”还有王筝的:“姑奶奶您在哪儿啊董事长今天放假啊在家等了老久”“姑奶奶您再不回消息我不用吃晚饭了”“姑奶奶救救我,我不想明天加班到后天啊!”
    实际上今天起床之后我就把所有消息通知都关了,因为一般没人找我,而且放假了大家不都自己玩儿自己的去了吗,除非是提前商量好了,否则不会无聊至此的。我的情绪有些不清不楚的,疑惑又带着点愧疚,所以先回王筝的消息,刚回家,一下午没看消息,他给我秒回了个省略号,又发语音,每个国庆假期他都会空出来,我一边看着转的文字一边准备出门吃晚饭,好像有很久没有跟他一起吃过晚饭了。我能猜到董事长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不过我也没什么安慰人的本领,安心坐着吃东西吧。
    我坐上餐桌,董事长也坐过来,妈妈还在准备晚饭,我一边反复删改究竟该回些什么一边假装没有注意董事长的动静,只是耳朵似乎比我反应得要快,他也直接开口问了,“你很讨厌我?”
    这次他抛出的是个问题,不再像我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样是个笃定的肯定句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期待我的答案,还是像一开始一样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这次我没法很快给出结果,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究竟该长什么样。说讨厌吧,的确也很讨厌,倒也不是说若即若离,教我一些东西又使我放弃一些东西,而且无法衡量我到底是得到还是失去了;说喜欢吧也的确很喜欢,我从未感受过这种似乎有无穷思念(除了思念我不会的考题和讨厌的考试)的夜晚。这题同样也没有标准答案,不知道怎么给分,我怎么答呢?
    “不讨厌,但也不喜欢,是不是?”他说,然后侧过头看我,“或者有一点喜欢,就一点点。”
    出乎意料地很有自知之明耶,我腹诽道,但很莫名其妙的是,我觉得他在委屈地撒娇,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已经很习惯被掌控的模式,不需要我思考些什么东西,一般需要我思考的结果——或者应该叫下场,都不怎么好。王筝的消息还在继续发过来,我继续转文字;虽然我知道沉默不是好答案,但我还是决定过会儿再作答。他的语音写着,他听前面的秘书说过,其实董事长只有前些年才开始国庆休假的习惯,老早之前也有,中间不知道为什么断过,不过那段时间他不跟着董事长,所以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总而言之他肯定也希望您陪着他是不是,”我支着脑袋继续看,“你俩也挺久没见了是吧,记得明天不要让他来上班啊!”抬头发现他还在看我,我只好又把脑袋扭回来,略低着头回答说,“我不知道啊。”
    妈妈的菜端上来了,我一键化身干饭人开始干饭,吃完饭坐一会儿就洗澡睡觉,明天还得出去玩,没时间讨论乱七八糟的。晚上十一点多妈妈准备睡了,我手机开始振动了,拿起来一看,“董事长”。
    接不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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