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着急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一边拉住路过的护士询问12号病床的位置。
护士给她指了路,她也来不及跟纪浔说一声了,慌慌张张地沿着护士指的地方找去。
等她找到时,病房门刚好打开,护士推着小推车从里面出来。
从门缝里看进去,正好看到里面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艰难探身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样子他刚刚估计在做检查,所以没时间看手机。这会儿检查做完了,才有空伸手去接电话。
好不容易摸到后,他轻点几下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也接通了。
“喂?”祁白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懒散:“怎么?这么快就想你哥我了?”
程北北的眼睛一酸,听着他若无其事的声音,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滴落下来。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颤抖——
“哥。”
祁白错愕抬头,往病房门口的方向望去,视线就和眼睛通红的程北北对上了。
“你怎么来了?”祁白皱了皱眉,看着程北北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视线一动不动的模样,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打个石膏而已,小事。”
“我现在不来难道要等到你腿瘸了再来吗?”程北北还没缓过神来,胡乱擦了两把脸上还没干的泪痕。
她没想到祁白出个差还能把自己给弄进医院,而且瞒着爸妈也就算了,居然连她也瞒着。
她刚刚特地跑去问了医生,再三确认祁白没什么大碍,等石膏拆了就能出院后,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这会没忍住奚落他:“怎么不直接截肢算了?”
祁白不接话,注意到她手上的保温盒,不经意地岔开话题:“那是什么?特地带来给我的?”
接着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我可不吃你亲手做的。”
程北北嘁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了你。”
被他这样一提,才想起来被自己落下的纪浔。
恰好纪浔这会空下来了,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去找自己。
挂了电话,还是没忍住问了句祁白一句:“你吃过晚饭没?”
“吃了吃了。”祁白挥了挥手:“赶紧把你做的这东西拿走。”
程北北懒得理他,起身去找纪浔。
纪浔见到她时,看到她还有点泛红的眼角,眉头没忍住微微皱起:“怎么了?”
程北北抬头望他,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纪浔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受伤了?”
纪浔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程北北自然不会怪他,摇了摇头。
“我哥那臭脾气我还不了解?肯定是他不让你把这事告诉我。住院这些天估计没少要你照顾。”她一边说着,强撑起笑容,一边把手上的保温盒递过去:“猜你忙起来估计也没时间去吃饭,所以来医院的路上顺便给你买了碗粥。”
像是怕被误解一样,过了一会又急忙补充:“但这个可不是为了感谢你照顾我哥才做的,是我本来就打算给你带的。”
接着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碰到我哥出事了。不过这应该不算行贿吧?”
纪浔看着她小声辩解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不算,你哥不是我的病人。”
“谢谢。”接过保温盒,从口袋里拿出家门钥匙,递给她:“刚刚那句,是感谢你帮我照顾十一。”
“现在这句呢,是感谢你特地给我带的粥。”
“谢谢你,小橙子。”
程北北回到祁白的病房,对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躺在病床上的祁白被她盯着有些怕了,眯着眼睛瞅她:“不是,受伤的是我,你发什么脾气?”
说起这个,程北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开腔呛他:“我气啊,我气那车怎么没把你撞死。”
说完,拿了个苹果,又从床头柜上掏出来一把刀,仔细削了起来。
等她削完后,祁白伸手,正准备接过来时,没想到她直接放进自己嘴里吃了起来。
祁白:“……”
程北北朝他挑衅似的笑了笑:“想吃啊?”
很快又接下一句:“自己削。”
祁白试图以理服人:“我是病人。”
“你平时用脚削的苹果?手没受伤就自己削。”
祁白嘶了一声:“你这小屁孩,不就几天没见,翅膀这么快就硬了?”
程北北抬头冲他笑了笑:“那可不,哪像您老啊,翅膀软得飞不起来,腿都摔断了。”
祁白:“……”
程北北把苹果啃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用纸巾把手擦干净后,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句:“说说吧,怎么受的伤?”
说起这个,祁白就来兴致了,坐直了一些身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是英雄救美。”
“……”程北北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了解我。”
她确实不信。
祁白也不跟她计较,继续自顾自地说着:“真是。”
“而且我跟你说,我怀疑我一下属最近暗恋我。”
“……”
“哦不,明恋。”祁白若有其事地说着:“感觉她都准备开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