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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亦粥有点惭愧,她大学一直以为沈单是个渣男,但又忘不掉他,每次自己跑到长宁都能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感觉自己爱上了一个渣男。
    “我大学也有几次偷偷买车票,跑去长宁大学看你。”孟亦粥窝在沈单怀里,很是舒服,她轻声说,“可是我都没看到过你。”
    “我好像个渣女哦,去看你,见不到你。去的次数也没你多,我最多就一年去几次,只是加起来车票还挺多的。”
    孟亦粥突然想起一个华点,她猛地坐起,坐在沈单大腿上,直勾勾地看着沈单:“你为什么把车票放在书里面啊?”
    “我都是放在盒子里的。”
    沈单懒散地笑着,回了一句文绉绉的话:“愿将吾爱和理想同拥入怀。”
    孟亦粥听了这句话,一时有点发愣。
    一个人能将你看得和他理想一样重,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孟亦粥终于感受到了。
    什么是浪漫本身?
    沈单就是浪漫本身吧。
    没有什么是突如其来的浪漫,不过是在长久积累之下,像雪山堆积那样,在崩塌那刻,似漫长岁月般的精彩。
    而在往后余生,也总能回忆的浪漫。
    孟亦粥突然正视他,严肃地说:“沈单,你有没有后悔当年为了我做的任何一个决定?”
    “就比如放弃自己擅长的理科,选择文科?”
    “没有。”
    “你看到的所有决定,都是我在两全的考虑下决定的。”
    沈单细细地亲过她的耳垂,一阵酥麻感传遍孟亦粥整个身体。
    男人的声音有点哑,“选择文理,都是选择你和法律。”
    *
    夜还很深,有些床注定今晚是迎接不到主人。
    第51章 番外
    每一次的不欢而散, 像是有迹可循的雪花,一片一片地挤压在肩头,最后成为雪崩那刹的悲剧。
    那日, 是冬天。
    长宁的冬日通常是漫长而冷漠, 办公室开着足足的暖气,像是驱散开来一切的寒冷。可是却在最温暖处感受到生命脆弱的寒意。
    “沈单。”
    老曹手里捏着电话,看着面前有他半头高的男孩, 语气慢而沉重。
    沉默得看着沈单两秒。
    老曹递给他假条:“你妈妈出事在医院抢救,你家里打电话让你去。”
    “……?”
    起初,听到这句话, 男孩也不知是什么反应,神色寡淡,看不出情绪。径直接过假条,沉默地看了眼老曹。
    他没说话。
    却又好像说了什么。
    老曹不忍看他, 知道承受这样一件事,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容易。他叹息了口气,:“现在去, 还来得及。”
    沈单捏住假条,骨峰和背脊像在一瞬间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压踏了下来。
    他垂着眉, 眉眼间冷然,低笑了下,似是自哀,又似临别前悲伤的号角。
    办公室里极度的安静。
    窗户忽的被办公室想要抽烟的老师推开, 呼烈的寒风像是针扎在骨头, 细细麻麻地一针一脚地戳破人心。
    沈单抿了下唇,整个人被浸泡在寒水中,全身无力。他声音嘶哑, 眉眼低敛:“好,谢谢老师。”
    办公室门被蹭地打开,眼眶里只是一闪而过的清瘦身影。
    骑着单车仿佛要去追随风,耳边是各色社会车辆齐鸣的汽笛声,却丝毫不温柔,像是黎明的悲号。冬日没有暖阳,只是迎面而来的人群和车流,沈单只是一个劲地往前骑。
    快点。
    再快点。
    还差一点。
    等到医院的时候,沈母已经被送进急诊室抢救了。门口有王姨在等待。
    王姨看见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而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情绪。
    沈单无力地坐在靠墙的座位上,脑海里回想过很多事,回忆像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现。
    有沈母声嘶力竭地向沈父的狼狈模样。
    有沈母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满目悲凉,一个人捂着脸苦苦抽泣地模样。
    有沈父满身冷漠,头也不回就摔门而出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家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沈单两手撑在腿上,整个头深深地低下,侧眼看着一直亮红的指示灯。
    忽的,他抬起头,问王姨:“沈季恭呢?”
    他已经开始不称呼他为父亲了。
    王姨愣了下,有点难为地说:“沈总在外地谈生意呢,太忙了,赶不回来。”
    沈单听了这句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扯着唇懒散一笑,低语地重复了一遍:“太忙了。”
    语气之间的冷漠已经显然而见。
    王姨赶紧补充道:“沈总已经在抓紧处理工作,很快就能赶回来。”
    沈单没有说话,仿佛暗示了结局。
    然而直到沈母出院,沈季恭都没有出现。
    只是在电话中偶尔的敷衍自己快回来了。
    沈母是被抢救回来了,然而整个人的身心却从此跌入深不可测的低谷,没人知道她傻傻地坐在那在想些什么。沈母排斥一切妄图想要接近她的人,她独自一个人挣扎着在房间吼叫,像是受了伤无人问津的怪物,自己躲在房间舔舌自己的伤口。
    沈母得了重度抑郁和轻微狂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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