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这么阴损的招去骗老人,你们这么做不亏心吗?”乔羽真想不顾身份去揍她,可这场合不允许。
余蔓蔓和林佑嘉就是吃准了这点才让她过来的吧。
乔羽回想这半年来,她和林佑嘉少到可怜的恋爱场景。
林佑嘉总是找很多借口跟她拍视频,接着又会消失大半个月。
现在想来,不到探望他小叔公的时间,他是不会想起她来的。
或者说,他浓妆艳抹的正牌女友不允许他找她。
“亏心?这年头还有人说这么幼稚的话?良心多钱一斤?他林景行要是晚节能保,我和佑嘉能钻到这个空子吗?”余蔓蔓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向悼念厅里的水晶棺,一副怪不得他们的嘴脸。
乔羽胸闷到不好透气。
“他是爱玉之人,他只是觉得我另类雕玉的方式有趣罢了,他连我给他的私信都没回过一条,你凭什么这么污蔑他?”
刚刚被三她都没这么痛心过,现在,又被骗子的她只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蔓蔓,进去吧,有长辈要招呼。”林佑嘉看到乔羽情绪激动,生怕余蔓蔓被打,忙过来拉他女朋友。
乔羽看都不看他,渣男!
林佑嘉见乔羽连眼神都不给他,脸上有些怪异:“小羽,这边没你事了,你先回吧。”
用完就甩,干净利落。
谁不说你们渣侣厉害呢。
乔羽本来想把手里的方盒扔回去,但她改主意了。
这么纯净的玉,这对渣侣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我还没悼念亡人呢,侘寂是我的头号粉丝,他走了,我给他上束花不过分吧。”
“随你。”
乔羽扬起头,生生憋回在眼眶里打滚的泪珠。
她坐回座位,仔细聆听完林景行辉煌的生平,跟着长长的队伍,给亡者鞠躬,献花。
离水晶棺还有五米远,乔羽朝前方的遗像望过去。
遗像用的是林景行年轻时的照片,黑白照片里,他五官清冽,淡然矜贵。
像极了方盒中的墨玉。
“往前走啊。”后面有人轻声催促乔羽。
乔羽“哦”了声,忙抬脚去追前面的脚步。
脚刚迈出去,明明是平地,却突然变成万丈深渊,乔羽连“啊——”都来不及喊,身体极速下坠。
“乓——”
乔羽掉进大泥坑,身上的衣服,一头的长发全被泥浆弄脏。
四周到处都是铁丝网,隐隐还有几个大牌子,上面有大红字,“军事重地”。
她不是在林景行的追悼会现场吗?怎么突然掉这了?
不会穿越了吧?
乔羽涌过不好的念头。
“我包呢?”包里有手机,她可以求救。
可挂在肩膀上的包,这会儿也没了影。
右手紧捏着的黑丝绒方盒还在。
乔羽颤抖着手,闭着眼睛打开盒子,等慢慢睁开眼睛,她失望叹气,平安无事牌没了。
乔羽怀疑,就是这个玉牌让她穿了过来。
玉牌消失不见,是不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先不管了,先找人帮忙再说吧。
“来人啊,有人吗?救命啊!”乔羽茫然地站在泥坑中,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直到感觉有两杆硬硬的东西抵住她后背。
有人就好,有人就有救!
乔羽想转身,那两杆东西立即加大力气,抵住她后背。
冷冷的杀意像毒蛇蜿蜒到她脖颈。
她吓的不敢再乱动。
“什么人?举起手来!”
“别开枪,我是好人。”
“没有哪个傻子说自己是坏人,一看你就是特务。”
“我不是特务,我不是故意要来这的,我刚还在参加葬礼。”
“省点力气到军事法庭上说吧。”其中一人毫不怜香地薅起乔羽的衣领,把她拽出来。
不过也难怪,乔羽脸上身上哪哪都是泥浆。
平日再娇俏可爱,被泥浆这么一涂,别人根本看不到半分。
卖萌没用了,乔羽老实闭紧嘴巴,高举双手。
平城派出所。
林景行身穿白色的确良衬衫,里面的圆领汗衫清晰可见,他身材高挑,两腿颀长,这身普通装扮丝毫没掩盖他矜贵的气质。
这会儿,他正慢慢把形状奇特的玉石雕件放到徐寄跟前。
“这是什么?”徐寄问道。
看着猫不像猫,兔不像兔的。
“你觉得是什么?”林景行从衬衫兜里掏出“熊猫”,两根玉竹般的长指敲了敲烟盒边沿,细长的烟灵活弹了出来,林景行把烟盒给人递过去。
“妖猫?对吗?”徐寄接过烟,叼嘴里,自己划了根火柴点着,斟酌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长这个样子,却不知道叫什么。
林景行没抽烟,他把烟盒装回衬衣兜里。
这个月来,林景行每晚都会梦见钻进这模样奇怪的玉摆件,在不同的场景过家家。
有如茵的大草坪,有飘飘的杨柳树下,也有猫狗嬉闹的地板上。
每个场景里都有个他看不清长相,听不清说话声的人绕着他,帮他穿衣服,还摩挲他的脸和肚皮。
林景行被这些重复的梦境弄到头疼,都影响到他白天复核图纸,这才来找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