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她都快睡着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又有人将帘子掀开,仍旧没说话,将她从车上转移下来,上了另一辆马车。
把车里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故而第一眼,佛生还没认出来。她被粗暴地推进车里,取下了口中的布条,待近了,她才认出这人竟是魏起。
魏起没穿督公的衣服,只穿了身常服,因此看起来还颇有种和蔼的气质。
佛生心里警觉起来,大着胆子问了句:“你想干嘛?”
魏起笑了声,笑声阴森,这才像魏起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道:“我还没问你东西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佛生愣住:“什么东西?”这不怪佛生,因为那日她刺杀之前,是顺过一个坠子,可那坠子模样丑陋,用料也非上乘,大抵是扔街上都没人会要的程度。之所以她会拿,不过是因为那图案与她母亲的遗物上的图案一样。她怎么也没想过,那便是那什么圣物。
因而后来总有消息说,那个刺客还偷了圣物。佛生还一直觉得冤枉,以为是魏起瞎扣屎盆子。
直到此刻,她仍然很不解,并且质问魏起:“我觉得你这人真挺奇怪的,我分明就没拿你什么圣物,你却放出消息,告诉他们是我拿了。今日竟还来质问我。”
她说得理直气壮。
只听见魏起冷笑了声:“你没拿?哼,别装蒜,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
魏起轻挑她下巴,让佛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真没拿啊,关键是……”她怎么就解释不清楚呢?
魏起微收了力道,扼住她的咽喉,“怎么着?你是以为我很好糊弄么?”
佛生翻白眼:……
直到魏起说出那圣物的样子,佛生呆滞了。
“……你们这个圣物,不会太随便吗?”那个丑丑的东西到底哪里像圣物了?这个族的族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竟然拿这样一个东西当圣物?是族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好东西了吗?
魏起可不想听她瞎扯,他只想要那东西,“东西呢?在哪儿?”
佛生:“……在幽王府。”
她一直没把那东西放在心上,索性随便扔进了个箱子,想着下回去看她娘的时候,便一并带去。
魏起显然也愣住了,但下一刻便觉得她在说假话,因而更加用力。
佛生面色涨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忽然觉得,不久之前死去的安平郡主有点惨,原来被人掐着脖子窒息是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很痛苦。
她面色扭曲起来,可魏起并不是要她的命,不过是吓吓她,见她都要死了,还不说真话,便夸了一句:“倒是有骨气。”
佛生:……
救命,她说的就是真话啊。做人好难哦。
马车还在往前,不知道要去哪里。魏起掀开帘子,佛生趁机瞥了眼,发觉外头全是树,似乎是在树林中。
魏起似笑非笑看向佛生,嘲讽道:“哦,我知道了。你不愿意同我说真话,是想着霍停云愿意来救你是吗?”
他啧了声,语气极尽嘲讽:“真是个不入流的小杀手,居然会相信男人的虚情假意。你可知道,他霍停云之所以待你那么好,不过也是想要那圣物罢了。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
第45章 安心 安全感。
魏起似乎有些克制不住, 因而声音听来有些许颤抖:“没有人可以拒绝宝藏的诱惑,没有人。你明白吗?那是无上的富贵,与长生的诱惑。”
佛生愣了一下, 以自己不聪明的脑袋瓜认真思考了一下:
霍停云同她说过,他娘是千密族之人, 那么所谓的千密族的宝藏,他肯定会知道。他既然说调查过她,那么也肯定知道她拿了圣物的消息,可是这么久以来, 他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假使他真的对那个东西有意思, 因而才故意接近她,不至于到今日都还未开过口。何止是未开过口, 甚至于连类似话题都未提及。再说了,即便他是为了那个东西, 也不必要牺牲自己的……□□。
他大可以像魏起这样,直接把她抓起来, 严刑拷问。像佛生这种吃不住苦的人, 拷问之下定然会交代的,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呢?
所以佛生觉得魏起是在诓她。他一定是想离间他们, 好从中得利。
她才没这么傻呢, 佛生心道, 只是面上装出一副十分震惊的表情:“不可能, 你骗我。”
魏起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笑了声:“傻孩子,我怎么会骗你呢?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假的,不牢固的, 只有权势和地位以及财富,这些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魏起忽然间沉默了许久,而后喃喃自语说服自己。就是这样的,那些情爱都是假的,都是用来骗人的。
就像那个女人,一面说着爱他,一面却耐不住寂寞,同别人苟且一样。什么爱情,哼,全是假的。只有权势与财富是真的,是真的……
佛生看他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机智地决定先闭嘴,免得刺激到他,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结果了。
魏起忽然间看向她,冷笑了声:“你怕我?你怕我杀了你吗?放心吧,你还有用呢。”
他还要用这个女人来威胁霍停云,让霍停云帮他找到宝藏。只要找到宝藏,他就能变成一个拥有无上权力与财富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