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唐棉抬起眼,望着他,认真解释道:“我跟唐白一起长大,他从小到大的糗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的事他也都知道,我们俩基本没有秘密,相处起来也没有顾忌,所以……”
她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可能是我们还不够,呃,熟悉,这些动作做起来比较拘束,没那么习惯。”
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年,这样说应该没错。
但贺烛显然不这么想。
他脸色看着比刚才更差,嗓音沉下来:“结婚都有大半年了,你跟我说,我们不熟?”
唐棉微怔。
她那话还能这么理解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棉还想解释,贺烛却不给机会了,蓦地俯身,堵住她的嘴,以免她继续若无其事地往自己心口捅刀子。
几番呼吸交替后,贺烛将唐棉微干的唇瓣亲得红润湿软,修长手指捏着她圆润的下巴轻轻往上抬。
他低着眼,发出的声音略带沙哑,语气夹杂几分强势:“以后睡前得跟我汇报日常,好的坏的都得说。”
唐棉眼睛一眨不眨,老实听着。
“还有,”贺烛盯着她乖巧的面容,“遇到什么事,先想想我,要是找不到我,再找你哥也行。”
唐棉没说话。
贺烛低头咬了咬她嫣红的下唇,催促道:“听到没?”
唐棉犹豫了下,慢吞吞地说:“这好像,不是分一半吧。”
听起来,像是要完全取代唐白的地位。
贺烛一点不见心虚,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有问题?”
“……没。”
唐棉休了一天假,后期交了片子,她又接着忙起来。
晚上,她按照贺烛说的,在睡前给他发工作汇报。
唐棉第一次发这些,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把工作记录换了几句话,复制到文档里,弄成文件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贺烛慢悠悠地回复:【摄制组的报销单就不用给我看了,说点你自己的事】
唐棉:【今天没什么特别的】
贺烛:【累不累?】
唐棉:【还好】
贺烛:【你日程记录表上写着你今天在市里跑了四个地方,说实话】
唐棉往上翻着聊天记录,果然不小心把日程表也复制进了文本里,只好改口:【好吧,是有点,但也没有很累,我睡一觉就好了】
这句话发完,贺烛那边没再回。
唐棉趴在床上等了一会儿,随后熄灭手机,蒙上被子准备睡觉,忽然有人敲门。
她疑惑地下床,走到门口拧下门把手。
门外,贺烛穿着黑色长袖衫,领口有点低,露出一片线条分明的锁骨,他头发凌乱,额前翘起几根碎发,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
唐棉懵道:“有事吗?”
贺烛挑眉:“不是说累?”
他忽地靠过来,垂首轻吻她的唇,片刻后又抬起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现在好点没?”
唐棉下意识摸了摸嘴巴。
她其实挺喜欢贺烛亲她。
很舒服。
甚至有点上瘾。
唐棉顿了顿,扬起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正闲懒地站着,眉眼中掺了几分倦怠,嘴角却微翘着弧度,看起来乐在其中。
她缓缓点头:“嗯。”
贺烛似乎挺满意,脸上带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就行,晚安。”
他转身想回房间,衣角倏地被拽住。
唐棉手指攥着他的衣服,像是有些难为情,白皙的脸颊晕着浅浅的红,说话声又轻又软:“那个,能不能再亲一会儿?”
空气沉静,她的话没什么力度,却足够在漫漫深夜,引燃一些压抑许久的东西。
贺烛站定,抿了下唇。
唐棉一无所觉,直勾勾凝视他。
下一秒,那双温热的手掌再次覆上她的后颈。
贺烛身体前倾,动作异常强势,双唇热烈地吻住了她。
唐棉慢了半拍,之后慢腾腾地合上眼,顺从而迟钝地回应。
她张着嘴,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缠上他的舌尖,双手无处安放,便搭在他的腰侧。
随着时间推移,陌生的燥热感攀升而起,唐棉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从腰侧慢慢往上,四处游移。
唐棉完全是无意识的,贺烛却被她撩得浑身是火。
他眸色越来越暗,鼻息间呼出的气体也愈发灼热。
困意这会儿早就无影无踪,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肆意妄为,不知轻重的人狠狠按住……
不过。
理智尚在。
贺烛强压住欲念,停了动作,慢声问:“记得我之前说的话么?”
走廊开了暖灯,莹莹照出一小片亮区,光线映下,掺入唐棉萦绕水雾的眸子里,泛着柔柔的水光,更显情动。
贺烛下意识吞咽。
唐棉还没缓过来,眼神懵懂,迷茫地发出声音:“嗯?”
贺烛:“你主动招我,责任一人一半。”
唐棉听懂了,意识慢慢回笼,杏眼怔怔地看着他,似是在思考。
半晌,她耳根通红,低着头道:“嗯,可是我明天要早起出差。”
贺烛漆黑的眸子一瞬间染了光,喉结滑动,想也不想地说:“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