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说话,那边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出发了,孔非没带女伴,加上他有点怵这些,于是厚着脸皮凑到了他们这边。
“你们也去啊,那顺便捎上我呗。”
贺烛凉凉地瞥他,没说话,眼神却很直白地表达出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的意思。
孔非视若无睹,跑到唐棉身后:“小唐你怕黑不?”
唐棉说:“不怕。”
孔非:“那正好你俩带着我,我保证就跟在后面,不吱声。”
贺烛将唐棉拉到自己身边,手臂懒洋洋地揽过她的肩膀,似笑非笑道:“你真要去?万一你在后面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他恶劣地拖长尾音,眼神意味深长:“我也顾不了你。”
“靠,”孔非拔高声音,“你别瞎说,我爸做的是正经生意,能有什么东西啊。”
唐棉平静地说:“这里靠山,那边以前可能是片坟地。”
“……”
你俩是人?
孔非瞅了眼前面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终于认怂:“行,我不去了,刚喝了不少酒,我回去睡觉。”
等他走远,唐棉看向贺烛:“你不回去吗?这跟鬼屋不一样。”
贺烛弯唇:“那你牵着我。”
唐棉稍一思索,说:“也行。”
她抓住他的手掌,又觉得手放在外面有点冷,便牵着他的手一起伸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贺烛眉眼愉悦,缓缓舒展指节,在温暖的小空间里与她十指相握。
唐棉怔了怔。
随后扣紧手指,牵着人,跟上前面的队伍。
未开发的区域其实没什么好逛的,就是一片还没拆迁的小村子,村民都搬出去了,四周留了两处只剩野草烂叶的菜园。
要的就是个气氛。
天气正好的夜里,迎着皎白月光,跟心上人一起散步,是件很浪漫的事。
唐棉走得慢,贺烛也跟着她的步调,小幅度地迈腿,好心情地仰着下巴,勾着嘴角欣赏月色。
同行的人基本都分散开来,四面无人。
唐棉想起刚才现学来的东西,身体稍滞,蓦地往旁边一倒。
然而她没控制好力度,身子不稳,肩膀狠狠撞到了身边人的上臂。
其实是想靠着他来着。
唐棉试图补救。
她保持现在的姿势,右边肩峰抵着贺烛的手臂,轻缓地蹭了两下。
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放在一个口袋里。
贺烛忽然抽出手,扶住了她,顺便将她歪倒的身体摆直,盯着她的脸,眉心紧锁:“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
撒娇真是门大学问啊。
“刚才绊到了,”唐棉面无表情地站好,眼睛转往民宿的方向,“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见她没事,贺烛眉心放松下来,重新扣起她的手,牢牢握着,然后揣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回民宿的路上,他们再次经过那片竹篱笆。
走到中间,马上要穿过的时候,之前谈情说爱的那两人又出现了。
然而这回不是简单的嘴上调情,而是真的提枪上阵,他们在春夜中携云握雨,像是不怕被人听到,两人全然没有顾忌,肆无忌惮地发出声音。
喘息声和低吼声混乱交杂,放荡又刺激。
拜先前那位奇葩室友所赐,唐棉对这种事已经听习惯了,只是她身边还有个贺烛。
一个人听倒还好,两个人一块面对,不免有些尴尬。
唐棉步子迈大,几乎是小跑着往前,在即将转弯的时候,她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
“亲爱的,再快点,好舒服——”
音色娇媚入骨,听起来是真的很享受。
唐棉步子一滞,然后拉着贺烛直接跑出了这片区域,一直跑到他们住的民宿门口。
这时她想起贺烛,回头,见他神色淡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完全没受影响。
唐棉不禁怀疑,以前是不是错怪姚盈颜了。
或许,让人听见做这种事,是很平常的行为?
唐棉没经历过,只能靠胡思乱想瞎猜。
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后,嘟囔着说了一句:“真的很舒服吗。”
“……”
瞬息间,唐棉被扣住的那只手遭遇的力度忽然加大。
身后的人停住,连带着她也停下,唐棉疑惑地看过去。
房间的灯全亮着,四周明亮,贺烛双眸却黑得骇人。
他唇线压直,眼睛紧锁着面前人茫然的面容:“想试?”
唐棉直觉不妙,下意识往后退:“不不不,我就是随便说说。”
贺烛压着欲念,将人扯到胸前,低头逼近,沉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碎出来的:“那你老实点行不行。”
“我自控力可没你想的那么好。”
唐棉眨了眨眼,乖乖点头,顺便出声保证:“下次不会了。”
贺烛闭了闭眼,默了一阵,瞧着她乖巧的模样,眸光微动,语气忽地温吞许多:“有下次也没关系。”
“?”
“是你招我的,我要是没忍住,责任咱俩一半一半。”
“……”
“行么?”
“……嗯。”
在民宿住了一晚,唐棉上午还有工作,先一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