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棉动作微僵。
大概是腿长优势,后面的人很快便走到她身侧,衣服布料摩擦的轻微声响清晰地落在耳畔。
“抬头。”他说。
贺烛刚起床,声音稍显低沉,又带点哑,他嗓音本就好听,现在掺了睡意朦胧的慵懒,声音好像有了魔力,格外引人心动。
唐棉本来没想理他,却控制不住受他吸引,迟缓地转头,慢慢扬起下巴。
昨夜的画面重现。
但这次他们互换了位置,嘴巴上的触感也比昨晚停留的更久。
这样下去,她估计一整天都忘不了这一幕了……
唐棉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
然而可怕的是,她并不想阻止。
唐棉想起刚到贺宅的那段时间,她跟贺烛草率地结婚,也没见过几次面。
不得不承认,哪怕她当时对贺烛完全没有特殊想法,也时常会被这人的外表和一些轻佻的行为迷惑,偶尔冒出些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
后来他们每晚睡在一起,她慢慢就免疫了。
之前的心如止水,在他们确定关系后,便不复存在,贺烛的每一次触碰,都能在她心底掀起涟漪,扰得她无法正常思考。
思绪飘远。
唐棉不自觉跑了神。
贺烛有所察觉,垂下眼睫,略带不满地磨了磨她的唇瓣,之后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放肆地加深了这个吻。
唐棉大脑瞬间空白,无暇再想其他。
过了好一阵,唐棉听到保姆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耳根通红地推开面前仍意犹未尽的人:“可以了,我快迟到了。”
贺烛今天好像格外缠人,他站在她身后,双臂环过她的颈项,脑袋垂下来:“我跟你一起。”
唐棉上半身被禁锢,动弹不得,无奈地拍拍他的胳膊:“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贺烛抱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不要了。”
他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说话慢吞吞的,行为似乎也比平时幼稚许多。
而唐棉理智尚存:“不行。”
贺烛余光瞥过去,没说话,但眼神明晃晃地透露出“你反对也没用,我根本不会听”的意思。
唐棉没辙了。
思忖片刻,她忽然福至心灵,无师自通道:“执行制片确实管不了投资人——”
“但我应该能决定技能经验条的长度。”
贺烛听明白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唐棉趁他慌神的功夫,挣开束缚,从椅子上站起来,脸颊带着红晕:“咳,晚上再见吧。”
“等等,”贺烛拉住她的手,黑眸锁着她故作镇静的面容,扯了下唇,慢条斯理地说,“听话一次,加多少经验?”
“……”
唐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还是个巨大的深坑。
元旦假期之后,春节也不远了。
今年过年早,年底工作挤在一起,任务繁重,节目组加班加点的赶进度,唐棉跟同事一起,连续一个多星期加班到凌晨。
后来为了不让贺烛等太晚,她便直接睡在片场。
中途贺烛也出了几次差,算下来,两人半个月见面次数没超过五次。
终于捱到年假前夕。
跟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嘉宾相比,摄制组的人个个灰头土脸,仿佛遭遇饥荒的难民,看不见一点精气神。
制片组开会决定,全体休息两星期,过完年再开工。
正式放假,唐棉拖着行李,疲惫地回到家,进房间泡了个澡,接着上床合眼,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贺烛还在出差,他人在南方,坐飞机往返差不多要五个小时。
唐棉举着手机躺在床上,在聊天框里打字:【我放假了】
贺烛那边可能在忙,一直没回。
下午,唐棉在床上看剧,不知不觉,外面天阴下来,窗外呼呼地刮起冷风。
待在温暖的屋子里,这种声音听着反倒让人安心。
唐棉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点酸,便带着手机下楼看电视。
约莫过了半小时,她听到玄关有人开门,之后是行李箱的滚轮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
唐棉将电视暂停,走到玄关,迎面遇上刚回家的贺烛。
似乎没看到她的消息,贺烛有点惊讶:“怎么没在片场?”
唐棉说:“我们放年假了。”
贺烛哦了一声,眉梢微扬,将行李箱放到旁边,一步步走近她。
外衣带着冷气,清冽地扑在唐棉脸上,沾着凉意,却很清爽。
贺烛顺势低头,自然地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而后抬眼,轻声问:“放多久?”
唐棉说:“两个星期。”
贺烛沉默。
唐棉忽然有些紧张,眨着眼睛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贺烛尾音拉长,带了点戏谑,“这两个星期,我要怎么听话,才能让经验条涨满。”
“……”
唐棉不动声色地转身,无视他的话,径自跑回客厅。
电视里放的是前年的综艺,正好播到年底那一期,节目组把现场布置得年味十足,看着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
唐棉侧卧在沙发上,看着主持人和嘉宾热热闹闹地吃饭,这期嘉宾是常驻春晚的几位小品演员,旁边坐着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