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青翡呼吸急促,瘦弱的身子只穿了件青色的大袖衫,伏在锦被上不停的抖着。
她是害怕的,甚至是恐惧的。
尽管她是他的主人,他只是她的奴,但这种时候,她依然脱离不了中原人的一些思维习性,无法坦然的面对她的蛊。
屋子里沉静了下来,依稀只能听见纪青翡一人的呼吸声。
案桌上放着一只青铜炉,有寥寥的白烟浮在繁复镂空的炉盖上,轻烟无味,更是无声。
山的那头,放出丝丝的天光来,屋子里的光线灰蒙蒙的,似是过了许久,坐在纪青翡背后的男人,才是缓缓的收回了放在主人腰上的手。
星辰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失望,却又是更为热烈且专注的看着他的蛊母
总归是心疼她的,她要他忍耐,他便忍耐两日。
等抽回了手,星辰又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脊背上,贴平了纪青翡瘦弱的脊梁,继续往她的身体里输送内气。
渐渐的,浑身紧绷的纪青翡放松了下来,她扇动着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阖眼,方松了口气。
暂时,星辰不会碰她了。
这时候的纪青翡,是有着极大的侥幸心理的,她总期待能与背后的星辰多一些沟通,她是一个中原人,她受的是中原的礼教文化,她希望她说的,他能懂。
毕竟,她已经一无所有,只有星辰而已。
但终究到了最后,纪青翡什么也没有说,星辰灌输给她的内气,让她的身体有些暖洋洋的倦怠,便没有了教会星辰礼教的兴致,只管伏在锦被上,似睡非睡。Ⅹγμsんμωéй.℅Ⅿ(xyushuwen.coⅯ)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等星辰的手从她背后拿开,她的头一偏,懒懒的看着窗外依旧灰沉的天色,又喃喃的问了一句,
教主也该来消息了,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月前,据说有大批中原江湖人士,集结到南疆的土司城,说是要召开除魔卫道的武林大会,首当其冲要除的就是人虿教,还找了中原朝廷,向南疆土司王施压,让南疆土司王配合他们行事。
听闻那些中原人要除了自己,自觉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什么事儿也没干的教主,盛怒之下,亲自领了手下几个蛊母,乔装打扮,也混进了土司城里,直至今日。
人虿教主手下有十二蛊母,而纪青翡,便是人虿教教主十二蛊母之一,居于末位。
虽然她的蛊,乃人虿教新一任蛊王,但她这位蛊母却是自身实力极差,被打发了同另外几个同样不济的蛊母,一同留守教中,谨防那些可恶的中原人会来偷袭人虿教。
这样也好。
中原那个仿佛埋葬了纪青翡上辈子的地方,她在南疆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都被那个地方的那些人,关于那些人的不堪回忆所侵扰。
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打算回去的地方。
坐在榻边的纪青翡,抬起细瘦白皙的手,紧紧的捏成拳,搁在自己的心口上,她想起了两年前的些许旧事,眉头微蹙,心中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