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边岱历亭准备休息,回房时发现明麓不在。
一问,她居然就一整晚都不在家,他这才去接人回来。
周日又和明骁两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岱历亭周一就终于如约带着他的小麓去澳洲了。
漫长的飞行里,不知道是不是气流不稳,明麓睡得不是很舒服,所以做了个梦。
梦里她没有登上飞澳洲的飞机,梦见家里人一直不同意她和岱历亭,说他在胡闹,所有人都觉得他很荒唐又胡闹。
她很焦虑,一直睡不好,要靠吃助眠药才能休息。
岱历亭也很忙,一直在几个公司里周转,应付家里,应付绿汀那边,他也没发现他家里人找过她,给她制造了很深很深的愧疚感。
岱家的人做事很温柔,连劝她分手都很温柔,只字不提一个分字,对她也客客气气的,但是却一直在说,是岱历亭的错,把她惹得,真的很崩溃。
没有人怪她,所有人都是怪他。
她好像无法接受本来应该很志得意满、是所有人眼里都沉稳非常的岱历亭,有一天为了她,变成所有人口中很是胡闹,有错的人。
后来奶奶再次找她,求她不要再和他牵扯不清了。
她忽然就撑不住了,定了去览市的机票,去找白靓。
飞机到的时候,她给岱历亭发了一条分手的消息,然后就拉黑了他,还有小叔……
这个梦做得好真实,明麓醒来的时候,还觉得呼吸不过来,那种积郁在胸口的沉闷感真实得好像此刻在飞机上才是做梦一样。
岱历亭见她醒来,且脸色不是很好,就把她抱到怀里摸一摸,问:“怎么了?嗯?太冷了吗?”
“没……”她呢喃,摇头,“做梦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另一只揽着她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梦见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梦见,和你分手了。”
岱历亭微顿,随即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拉高了她身上的被子。
飞机飞了九个小时了,现在是悉尼时间的凌晨,很冷了。
他把人深深裹住,又低头亲一亲她的脸颊:“没事啊,乖,我们马上到悉尼了。”
“唔。”她看了眼舷窗,心里的闷沉,渐渐消散了一些。
岱历亭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明麓翻身趴在他身上,脑袋搁在他胸膛,蹭了蹭,“我,我梦见,我去览市了……”
“嗯,为什么去览市。”
“我和你分手了呀。”她在他怀里,小声回应。
“你分的?”
“当然,还能是你分的?”
“……”
话题徒然就乐了起来了,岱历亭莞尔,“那你还好意思说。”
“……”
明麓也被逗笑了,“那我能怎么办,我觉得,所有人都反对,好像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也觉得,不合适了。”
“嗯。”他心疼地又亲她一口,“合适,没有不合适。”
“唔~然后,我把你拉黑了。”
“这样啊。”
“嗯。然后我去找我舍友了……”虽然事实上,岱历亭不可能不知道他家人找他,而且他们今天就已经上飞机了,他不会在北市耽搁那么久,让她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但是,梦里的事情好清晰啊,“我在白靓那儿住了一天,然后就自己去住酒店了。”
“嗯。”
“然后,我好像一直睡不着,然后我吃了好多助眠的药,等再次醒来,你就在我旁边了,在医院里。”
岱历亭再次收紧了手,两只手把人深深拥在怀中。
他不断改行程,把机票时间一改再改,就是为了避免,这个梦真的发生。
明麓:“你去览市找我了,所以我们应该后来还是会来悉尼吧,只是多了一趟览市的行程。”
“嗯,但不必,我们已经在了。”他坚定地说,安抚她。
“唔。”
明麓确实也在这短暂的谈话,以及温热且坚固的怀抱中,安下心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这趟梦里就不是什么分手了,是十八岁那年,来澳洲的画面~
飞机到悉尼是早上。
悉尼下着小雨,萧瑟的深秋加上清早的雨,空气冰冰凉凉的,让刚睡醒的明麓一下子切切实实地梦回十八岁高中毕业的旅行。
这趟也是旅行呢,是大学毕业旅行,还是长期的~
乘车到岱历亭那处独栋的房子,雨还没停。
屋子里面布局和当年没有一丝的差别,开门的也还是那个阿姨。
见到她,大概是岱历亭跟她说过,要带她来这里生活,所以阿姨也没惊讶,只是很开心地说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悉尼~她最喜欢的深秋雨天的悉尼。
家里早早开着地暖,阿姨也已经给她提前准备好拖鞋了。
但是明麓不想穿,就赤脚踩着地板和以前一样到处溜达,看看这熟悉非常的地方。
在门口看外面潺潺流下的屋檐水珠,草坪上那牙尖缀着的水珠,一切都和那会儿没有二致。
一会儿,明麓又开开心心地去了楼上,准备去洗个热水澡去,刚刚在路上吹了风,还是挺冷的。
后面跟上来的岱历亭进了自己卧室,发现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