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却好像碰到毒蛇猛兽一样立刻把面人和裙子猛地朝外一推, 面人立刻掉下了床,裙子也滑落下去。
两个人目光随着它们也朝床下看去, 但杨枝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你不要也没事,总之我已经给你了。”
杨枝语气平稳地继续道:“明日结束如果我还有命在,我不会再留在这里了,也不回玄冥, 继续在外行走。图南, 你天资卓越, 注定要成仙, 仙路狭窄, 你——”
“今日还没结束。”图南忽然打断了她,眼底有些红。
杨枝很实在:“迟早要结束。”
图南定定地看着她,很奇怪, 他看上去好像要哭了,但是眼里没有眼泪,只是眼睛红红的,像是兔子眼睛。
但不知不觉间,那双眼睛里的红变了,由无害可怜变得凶狠贪婪,他的目光诡异起来,定定地看着她,下一刻,他的上半身朝她倾斜,两臂一伸,杨枝躲避不及,被她抱住了。
太紧了,就像是蛇在缠绕自己的猎物,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她的呼吸都紧促起来。
杨枝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被他吓住了,下意识地挣扎:“你干什么?图南,你放开我!”
图南不说话,不松手,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头发蹭在她的脖颈出,她只觉得隐约一阵风吹到她的脖子里,而后,一个又热又湿的东西触到她的后颈皮,有什么东西温柔眷恋地舔了她一口。
杨枝安静了一瞬,但下一刻,她更加用力地推他,使劲地大喊:“你放开我!图南,莫图——”
她的声音只发出半声,就被一股痛感袭击,脖子那里传来了尖锐的疼痛,肌肤被牙齿咬开了,血一滴滴地流出,没淌下去就被湿热的舌头一点点地舔进口中,明明是腥气极重的东西,她身后的人却沉迷无比,好像在饮用美酒。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还无师自通地用腿困住她的下半身,把她禁锢在很小的空间里,他们好像一只甬,缓缓地倒在床榻上。
杨枝仍在挣扎,但这个姿势她完全无法找到着力点,同时图南咬着的那个位置也太奇怪了,她被他咬住那里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半的力气。
不行,图南这个样子太奇怪了,根本不像正常的时候,她决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
杨枝下定了决定,伸直手,不悔被她从储物戒指中召唤出来,她握紧剑柄,正准备往图南的脑袋上敲。
却听见了“呲——”的一声,有水滴在了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身上的一切束缚都消失了,图南缓缓地撑起身体,颤抖着抬头看她,眼里一片痛,额头上都是冷汗。
她这才发觉那一声是怎么发出的,图南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春生,朝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扎了进去,猩红的血沿着伤口一点一点地流出。
他颤抖着撑起了身体,靠在墙上喘气:“姐,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那样了。我现在好了,我吓到你了。”
杨枝何止被吓到了,她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图南,刚刚你疯了?”
图南吃力而缓慢地说:“我没有疯,我刚刚突然发现……”
“什么!”他没疯,杨枝被他的语速折磨得要疯了。
“我好像差一点就要走火入魔了。”
杨枝:“……”
她立刻伸出手探他的脉象,果然一片紊乱,好像两股力量正在搏斗,彼此互不相让,打得气海灵脉都乱成了一锅粥。
她简直说不出话了,先是她差点走火入魔,现在好了,变成图南了,而且他好像比她病得厉害不知道多少倍,能到这种失去神志的地步,他也就离真的入魔不远了。
杨枝觉得事情太奇怪了。
简直不合常理。
她在山上的时候,他不喜欢她,怎么都动不了情,她出门没多久,他就好像对她情根深种。他要不然是装的,要不然就是贱的,她本来不准备理会,但她绝对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入魔?
刚才他那个失控的样子,还有这干脆狠决的一剑,谁能装出这个效果?
这到底是他有病,还是她有病?他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入魔?
杨枝越想头越疼,头上的首饰还很重,脑袋内外加起来有千斤的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索性不想了,外面林秀的事情还没解决,图南先给自己捅了一剑,这怎么行,不管怎样,她得先给图南涂药才行。
杨枝把头上的东西一个个拆了下来,扔在床板上,没好气地对图南说:“腿伸直,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发疯你也别往自己腿上戳了,你直接往我脖子里戳。”
图南听她的话照做了,但还小声地说:“我不会了。”
杨枝没理他。
她正在低头给他处理,没多久,突然觉得有个冰凉的指尖贴在了她脖子上,她一抖,图南吓到一样收回了手。
杨枝差点仰天长叹:“你又发什么疯?”
图南尴尬地说:“我只是看看刚才是不是咬坏你了。”
杨枝白他一眼:“我好得很,不会暴毙。”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白,图南一点儿都不难过,嘴角反而微微地弯了起来。
杨枝:“……”
有病。
不管怎样,好歹他的伤慢慢地处理好了,杨枝捡起一地的染血纱布,对他说:“你先躺床上休息,我出去把这个扔了,希望外面没人,不然真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