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他眨眨眼回答。
既然诺德和十八岁的他是那样说明的,最近大概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发生。
但要说风平浪静想也是不太可能。和他一起被封印在狱门疆里,今天也还电量充足的手机,很快忠实地显示了伊地知发来的委婉的催促。
伊地知人缘真的很差呢,每次这种不受欢迎的工作都会被推给他。五条悟在心里咂舌。
嘛,能者多劳?
说来很巧,狱门疆里是秋天,现实中的高专也到了入秋的时候了。
门口的行道树换了一批,但黄叶都在同一个时节落下。
“要冰淇淋吗?”五条悟看着门口的便利店跃跃欲试。
“好。”
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冰淇淋是不分季节的。不辱甜党之名,五条悟点了一个超豪华三重旋风甜筒,再点了一个巧克力。
“总觉得悟很开心。”诺德浅笑地接过去。
“嗯嗯,很新鲜,有种久违十年回到母校的感觉。”五条悟煞有介事地说。
十年,听起来可真长啊。
不同时间的高专看上去当然也有些不一样,旧的砖瓦会剥落,新的校舍会建起,即使如此——
啊。
“后山,还真夸张呢——”五条悟意识到了违和感的来源。
“……烧掉了。”诺德低声说,稍微有些为难。
“这时候一般不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烧掉了’吧?”五条悟舔了舔甜筒,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
“说起来,悟也许应该先和同僚了解一下情况。我是说,单独地。”诺德拘谨地说,“我可能有给你……添一些麻烦。”
虽然有些谨慎,但没有多少不安。
本质上是个太不在乎规则的人吗,他的男朋友。
不过他倒是没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啦,毕竟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嗯,我都会处理好的,”五条悟毫不介意地说着,讨要告别的拥吻,巧克力味的,他想,接着对诺德伸出手,“那,是不是有什么应该给我?”
信标。
在狱门疆里做出来的那个说到底只是“狱门疆”这个领域内的投影,能生效都谢天谢地,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能被带出来在现实世界里存在的实体。
真正属于他的那个信标已经失效了,而且被缝合脸的咒灵捡走——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真人具体拿那个去做什么了,也不想问起让诺德回忆起这件事。
就像墨镜戴久了,忽然摘下来总有些不习惯,心里静不下。耳坠的重量微不可察,但没有了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接着诺德给了他一把亮闪闪的晶片。
“居然是量产型,”五条悟咕哝了一下,“我还在期待项链项圈○钉什么的呢,我总觉得你会很喜欢这一类的。”
“……悟,”诺德习以为常地轻声叹气,“这个不容易被发现吧?放在口袋里就可以,也很方便。”
“你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才给我这个的。”五条悟抬眼,冰一样的苍蓝色眼睛不留余地地看着他。
“不适合你。”诺德温顺地对他微笑。
“但是我想要,”五条悟凑近了亲了亲他的男朋友,留下一句话,“这个也考虑一下?”
高专看上去一切还好——如果忽略后山那片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下的森林。虽然听说九十九最近都在国内帮忙,不过看到她在学校里闲逛也不让人意外。
不如说是好事。
特级的存在是一种保证——“不会有无可挽回的事态发生”的保证。就像五条悟在这里是一种保证一样。
反而是硝子看到他吓了一跳,字面上的,真的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同期兼同僚意外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了嫌弃的五条悟大为不满。
家入硝子看了看他,好像五条悟染了一头黑发一样,一脸古怪地开口:“……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刚醒的大猫十分无辜。
否认没有让气氛放松下来,硝子谨慎地把手里的易拉罐放下,才一脸凝重,如临大敌地问:
“分手了?”
“才没有啦!在说什么呢硝子!”五条悟大受震憾,“我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单就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一下的。”女性说。
五条悟:?
“不,就是……”家入硝子少见地有些尴尬,“我还以为,接下来你男朋友肯定会形影不离、黏黏乎乎地跟着你。”
“这个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情况有点复杂嘛。”五条悟撇嘴。
“哇噢,”一旁看热闹的九十九由基起哄,“你们是这种类型的的情侣啊~”
“嘛,算是吧。”五条悟承认起来没有丝毫障碍。
“坦坦荡荡的男人好帅~”九十九吹了个口哨,翘着腿摆弄起手机,“话说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其他人?”
“不,稍微等一下,”五条悟制止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先和我说说?”
咒术师——至少活下来的那些,天生带着一种冷漠。
适当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因此当他那么问的时候,也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