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诗是邻居家的女儿,两家关系很好,大概是由于白家这代没有女儿的缘故,白母很喜欢何诗诗,恨不得将何诗诗变成自己的女儿,这一声哥哥已经叫了很多年。
盛夏大概能猜到何诗诗的心思,以往她在国外,偶尔来个电话,倒也无碍。
上个月,移民国外多年的何父何母在一场交通意外中去世。料理完父母的后事后,何诗诗一周前回了国。
大概是因为刚是去双亲,近一周的时间里,何诗诗情绪不稳定,每晚都会给白萧打电话。
盛夏好几次想提醒白萧,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她看得出来,白萧是真心把何诗诗当妹妹,她何必让他为难。
更何况,何诗诗的心思,也只是她的猜测。
大概是见盛夏一直没说话,何诗诗又道:“夏夏姐,哥哥他这会儿没在我旁边,刚医生把他叫过去了,你找哥哥有什么事,要不我一会儿帮你转达?”
闻言,盛夏顿时心跳加速,紧张得语速都快了几分,“医院?他怎么了?”
“你别担心,哥哥他没事,是我2个小时前出了车祸,脚骨折了,我刚回国不知道联系谁,所以才给哥哥打的电话。”说到这,何诗诗像想到什么似的,她语气立刻变得歉意起来,“夏夏姐,你和哥哥今天是不是有约?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约会了?”
确定白萧没事,盛夏才放下心来,她声音很平静,完全听不出半分不高兴,“没事,那你好好休息。”
何诗诗笑了下,没主动提让白萧给她回个电话,只是甜甜道,“嗯,那夏夏姐再见。”
医院上空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何诗诗坐在急诊室外,紧紧的握住手机,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医生办公室,三分钟前,白萧被医生喊了进去。
白萧的手机会在何诗诗手里,纯碎是因为五分钟前白母的电话。
还在外地出差的白母得知何诗诗车祸的事,给何诗诗打了电话没人接,转而打给白萧,当时何诗诗已经从急诊室处理完伤口出来,她其实伤得不严重,小腿轻微擦伤,出了点血。
她没吱声,轻手轻脚坐在白萧旁边听着,隐约能猜到白母问到她伤势,交代白萧好好照顾她。
白萧语气稍显冷淡的回复着。
这时,一个护士忽然出来叫走了白萧,白萧正欲掐断电话,白母在电话那端交代让白萧把电话给何诗诗,于是白萧的手机这才落在何诗诗手中。
白家这一代没有女儿命,白母对何诗诗的喜欢溢于言表。上个月何父何母的后事,白母还在百忙之中赶到国外协助何诗诗料理。
这次要不是因为白母在外地出差,她肯定早赶来了,在电话里嘘寒问暖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难闻,身体的疼痛感像是后知后觉似的缓慢的蔓延开。
何诗诗咬着唇,目光一动不动的继续注视着医生办公室,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收紧。
6年了,从18岁移民到国外,她在白萧的生命里消失了整整6年,久到她近乎看不懂现在的白萧了。
何诗诗又想起刚那一幕。
白母的电话打进来之前,男人手指正在屏幕上滑动,医院里灯光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清冷英俊的五官像是被灯光笼罩出一种柔和的错觉,何诗诗当时愣了一下,半晌回神后,男人的神情已恢复到清冷。
刚刚,宛若一闪而过的致命错觉。
何诗诗垂眸,死死的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对话。她终于知道2个小时前,给白萧电话让他赶过来时,他为什么沉默了数秒才答应。
她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让她伤的严重一些,这样,他应该就不会犹豫了吧。
而此时,微信对话框里的“临时”像是对她消失六年最大的凌迟。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会这样去迁就一个人。
何诗诗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萧的微信列表很干净,干净得像一个刚注册的微信号。
不是置顶,而是整个列表干净得,只有一个头像:阳光普照下,太阳花一枝独秀的立在中央。
白萧拿着单子出来的时候,何诗诗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脸色略显苍白,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
白萧走到她面前,没立刻叫醒她,轻轻抽走了手机,然后提步往药房走。
男人穿着灰色西装,精致的腕表挂在手腕上,他身高腿长,在人群里很显眼,一路上时不时有目光落在他身上。
脚步声远去,坐在椅子上的何诗诗睁眼,将那些悄悄打量白萧的目光看在眼里。
她也不过,是这些人中的一员罢了。
女人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
他和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他从不沉迷迷恋于任何声色场所,也从不走马观花的陷入一段又一段的感情里。
感情与他,向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何诗诗刚出国那两年,曾试探的问白萧,会不会有很想谈恋爱的时候?
白萧当时没有一秒的犹豫:“不会。”他语气是赤\裸裸的嫌弃,“太闹腾了。”
现在这个,是从不会闹腾吗?
白萧拿着药单走出急诊室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微信对话框里,聊天时长01:02秒跳入男人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