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她垂眉低眼,一副安静温婉的姿态,却又让人感觉有股隐隐约约的疏远感,他不由自主想到她方才依偎在自己怀中,依赖的模样,说不清楚她的哪副姿态更为顺眼些,等回过神,萧成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尽在这想些有的没的,压下那古怪的感觉,他开口道:“清音姑娘,今日之事是本官大意了,才致使你陷入险境,实在抱歉。”
清音客气道:“大人言重了。是清音非要自己一个人回红袖坊,这与大人全然无干。”
“怎会无干?是本官没考虑周全,让你女子独身一人回去,你埋怨本官,也是正常。”不知为何,她那一句与他全然无干令他感到些许不悦,有种对待陌生人的客气疏离。
清音怔住,哪有人抢着要别人埋怨自己的?她要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的,大人,这都是你害的,你要对我负责吧?
萧成对上她错愕的眼神,自觉说话失了分寸,内心暗觉懊恼,索性不再讨论此事,他清了清嗓子,眉凝肃色:
“其实本官有些怀疑,轻薄你的男子与凶手或许是一个人,否则为何如此凑巧,你在与本官见过面后,他偏偏就盯上了你。你可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清音柳眉微颦,轻摇了摇头:“没有,那个脸上蒙着黑布,天又太黑,我……当时内心只顾着害怕,抱歉,大人没能帮上你。”
听闻她那句只顾着害怕,萧成不觉皱了下眉,却依旧只谈正事:“既蒙着脸,可见他是预谋行事,这更令人怀疑。清音姑娘仔细再想想,对那人可有什么印象?”
清音食指曲起,指背轻抵着唇,垂眸认真思考。
她的动作过于突出,萧成视线不由淡淡扫过她并未涂胭脂的唇上,她贝齿忽然轻咬了下唇,那泛着淡淡洇红的唇瓣便让人再无法忽视,仿佛透着一丝诱惑。
萧成目光一暗,在喉结微微滚动的瞬间,清音突然轻“啊”了声,抬眸看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萧成不觉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清音不疑有它,如果那人真是凶手,她希望萧成赶紧将人抓住,破了这个案子,惩戒真凶,好让可怜的绣娘瞑目,“我想起来,大人扔的石头将他的头打破了,好像还流了血。另外他身材很壮,力气也很大。”这么一想,但与她看到的那凶手影子有几分相像。
萧成严肃点头,而后道:“清音姑娘这些天莫要出红袖坊了,如有必要外出,本官会在清音姑娘身边安插几名暗卫,保护清音姑娘。”
清音并不拒绝他的好意,毕竟她如今被人盯着,她若有什么好歹,也只会萧成的负担,“多谢大人。”她动了动身子,似乎有哪里不舒服,柳眉轻蹙。
萧成正待出言关心一下,想想又作罢,既然无意,又何必去挑惹,他眉眼冷淡道:“清音姑娘客气了,保护目击者的安危,是官府的职责。”
他一句话将他所做的全部事情全归为职责所在,也让清音内心那一丁点隐藏的情愫也瞬间湮灭,清音微微一笑,不再答言。
第11章
整整半个月,萧成皆忙于公案,为了绣娘被害一案,更是日无暇晷。
根据清音提供的线索以及他现场勘察时做出的判断,萧成让人排查了去过李裁缝店铺的客人以及与李裁缝一家认识的人,却一无所获,又审问了许英元,许英元认识大多是是文弱书生,亦不认识什么体格健壮,手脚灵活敏捷的男人。
萧成又派衙门里的几名差役乔装打扮成普通老百姓去市井各处暗暗查访行踪诡秘,偷偷变卖首饰的人,绣娘其母留给她的一对翠玉簪子被盗了去,而在许英元的房间里并未搜到那对簪子。但李裁缝坚持认为是许英元杀的人,并将玉佩盗去藏到了别的地方。
未有确凿证据证明许英元并非真凶,因此许英元仍关押在牢房中,但他的好友可以作证,他当夜的确是喝了酒,而住在许英元隔壁的乃是一窑妓,当夜她接客时亦看到许英元踉踉跄跄地回了住所。
红袖坊那边近来生意不错,但清音为了不增加官府人员的负担便没怎么出去,偶尔出了几次,便会有萧成派来的人跟着,清音心中感激,她听闻萧成这半个月来东奔西走,席不暇暖,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前几天清音在街上撞见他办案,两人并未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只是她看到他瘦了些许,英俊刚硬的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
清音想到这段时间萧成对红袖坊以及对她的照顾,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说两人已经表明没必要再见面,但萧成也说过,在案子未告破之前,他还有需要她的地方,既然如此,她就算去见他也无妨。
烟儿寻着一股扑鼻的香味走进小厨房,然后看到在里面忙着熬汤的清音,小脸布满了惊讶。怪不得她今天一早让人去买了诸多食材。
只见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素雅的衣裙,挽着简单的发髻,手上套一副银臂钏,一改其冷若冰霜的气质,多了几分温暖的人间烟火气,烟儿没想清音这双手竟然也会熬汤,她还以为她只会写字画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