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的余光扫过这群高中生衣服背面的“乌野高中排球部”,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经过。
“抱歉,是我的问题。能告诉我卯月现在是被送回哪里了吗?她妈妈来了么?”
日向老实摇头:“她不记得你们的家庭住址……但警察先生联系到了她叔叔,她被那个公务员先生带回横滨了。”
“……谢谢。”
*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渡边纪山涨红着一张脸,亢奋地手舞足蹈着!
“我赢了!!!”
腿上裹着石膏的伤员狐疑地瞥了眼渡边:“总觉得你不太可信的样子。”
“哈?”渡边脸都气歪,“就算不相信我,今天跟我们一起去谈判的也都看见了啊!他们不是也在说吗?”
“喂!说起来,你不会是那晚的行动组成员吧?那群只会否认却不给理由的家伙……哼哼!”
伤员慢条斯理地给上半身做着复建,并不接渡边的话。
渡边扭回头,热情似火地继续给恰瓜心切的新成员们科普他们首领N年前的情史,试图壮大他的CP教派。
这是一个关于黑手党干部和被揭露卧底身份的心爱女人的……她逃他追的凄美爱情故事,并且因为一个N年后出现的幼崽,渡边纪山正在为难——
到底是要给故事加入带球跑强势回归元素……还是孤岛监|禁的强制爱剧情呢?
复健的伤员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那边侃侃而谈的渡边纪山——如果不是被这家伙说中了,他的确是四年前有幸见到另一个“中也大人”的行动组成员,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这会儿不会被洗脑……
待在不搞诈骗的港口黑手党当个医疗小组组长,渡边君真是屈才了啊!
几年前关于“中也大人的太太”流言甚嚣尘上的时候,最开始是没有人管这事的。所以他们内部因为不同版本的爱情故事而赌局满天飞可太正常不过了。
在中也大人回来的那天,他们顾忌着对方的干部身份收敛了很多。然而发现还是没有高层管这件事,流言在第四天又开始蠢蠢欲动地继续传播了起来。
结果第五天……他们忽然就收到了尾崎干部的警告和勒令禁止。几个因为赌输了私下斗殴的甚至当天就被扔到了千叶去。
伤员不再看那边情绪激动的渡边,拿过毛巾擦了擦肩膀上的汗,倒头躺到病床上就接着睡——
而第四天的晚上就是他们去执行海上秘密任务的那天。
现在,就让他看看这个无知又勇敢的渡边会不会被尾崎干部赏三枪吧。
……
十五分钟后,渡边纪山收到了尾崎红叶的传唤。
在他的CP教成员无知的憧憬目光里,他哆哆嗦嗦地离开了医务室。
……
“你确定?”
尾崎红叶单手撑着下颌,散漫地听完了渡边的汇报。
渡边战战兢兢点头:“是。”
他的旁边是另外几个今天同样跟随去了谈判场合的同僚。
“虽然几年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但我似乎记得……斋藤君好像还在千叶?”
尾崎红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淡。
渡边的脸终于绿了,还不等他扑通一声土下座告饶,尾崎红叶又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回去吧。”
心里七上八下的渡边安静地回到了办公室,对着他的教派新成员们给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想吃玉子烧呀……”热度褪了下来的卯月精神不太好,这会儿显得很粘人。
中原中也抱着她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门前下了车:“好。”
大门外的黑西装们都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卯月扫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不经意地一个抬头,卯月却在无意中和旁边大楼的尾崎红叶对视了。
她正沉默着站在三楼的窗边,眼神和她对上的时候不闪也不避。
卯月朝她抓了抓手,却在下一刻就被楼外的雨檐挡住了视线,没能看到红叶阿姨的反应。卯月泄气地垂下了头,老实趴在爸爸的背上不动了。
“妈妈在哪?”
中原中也把卯月放在了首领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坐着,伸手给她倒了杯水。
卯月完全没想到,在她向爸爸要妈妈之前,爸爸选择了先发制人!
卯月费解地摇了摇头:“妈妈出去了。”
而幼崽之所以让人头疼,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她没那么讲道理。
比如卯月虽然理解了爸爸也不知道妈妈去哪了这回事,但这不妨碍她拽着爸爸的袖口要妈妈。
何况她已经超过一天没见到妈妈了,这个理由足以让她理直气壮地耍耍小脾气。
“妈妈说带卯月吃玉子烧……”卯月可怜巴巴地嗫嚅着,爬上了中原中也的大腿,拽着他的小西装马甲摇来摇去。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
他盯着卯月仰起的小脸打量着,眼神复杂地伸手拂过了她的眼角和发丝。
钴蓝的眼睛看向他时,有种照镜子的微妙感受……黑头发倒是随了她,发质很软很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有孩子了吗……居然都这么大了啊。”
明明他这里才过了两年。
想到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问题,中原中也勾唇,把坐在他腿上的卯月揽进怀里,亲了亲发顶:“一会儿妈妈就会来找卯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