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奈“其实,你的名声迟早保不住的,还是要被抓回来。而且,没听广播吗外面都是玻璃渣子,你一跳出去可能就得进医院,然后还是得上广播。”
他眉毛一蹙,生无可恋“你说负伤上广播好,还是栓铁丝网上广播好?”
“我为什么非要选,我又不爬铁丝网。”我简直要哭了“但是,丢脸总比挨痛好,你觉得呢?”我灵机一动“要不换上你最酷的衣服在学校里绕几圈,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用美貌掩盖你的白痴行径,你觉得如何?”
林宿沉思片刻,郑重点了头“行,不过你得陪我去,还有那个你的共犯,也得陪我去,这是你们俩造成的恶果。”
我觉得林洛冉这个弟弟,脑子有点不太灵光。
“舒舒…”徐子姚像小白兔一样,扒着我的手臂,她抬头眼睛里像装着一汪水,委屈地看着我“为什么我们要在学校里绕来绕去啊,还是和这个怪人?”
“喂!我听得见!”林宿回头凶巴巴地盯着我们俩。
“我也不知道,子姚啊,我们俩命好苦。”我叹了口气,徐子姚和我的脚步越来越慢,我觉得真的好心累。
“你们俩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被胁迫做苦力的老实人的样子,明明就是你们俩!”林宿像一只炸毛的狮子一样念叨,然后小道上有两个女生经过,林宿立马住嘴摆出一副高冷模样。
哪两个女生看了他几眼,然后羞涩对视。其实,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
“明明就是你们俩!”人一走林宿又接着上面的话念叨。
“给我闭嘴!”徐子姚撂开我冲到林宿跟前,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把拳头握紧,拳头发出了啪嚓地脆响。然后林宿就真再也不说话了。
在绕了好几圈以后,我们终于坐到了教学楼前的草坪上,这时候星星已经出来了,我和徐子姚抱成一团。
我们俩特别喜欢这片草地,因为草地左边是一条小小的路,再过去还是草地。然后便是水池,水池边有很多的垂柳。
当我们以为林宿这个臭小子偷偷溜走,不告而别时,他提着一堆零食出现了。
“今天咱都辛苦了。”他把东西放在草坪上,自己盘腿坐下。然后用开香槟一样的架势打开了可乐,倒了三杯“来,咱们今天也算很有缘,以后就把不愉快的事全忘了吧。”
他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把可乐塞给我和徐子姚。
我和徐子姚对视了一眼,看了下可乐,又看向林宿,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徐子姚捂住嘴,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受惊吓的模样“有…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她指向草坪尽头,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的确,有黑影在动。
然后林宿用一打开手机手电筒,便照到了一对靠在树上亲吻的小情侣。
我们仨面面相觑,敛声屏气收拾东西,在那对情侣回过神之前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6章 容辞
说实话,我曾无数次想过再见到容辞的场景。
最理想的可能是在艳阳天里,我脸上是最精致的妆容,穿着红色长裙与他擦肩而过,然后抬都不抬眼看他。
对他我永远有种报复心理,还有要溢满胸腔的不服与怨恨、委屈。
因为齐夏告诉我,容辞觉得我恶心。
我也忘不了那天,他那么冷漠地盯着我,仿佛我是条肮脏的虫子,每次想起他那个模样,我都恨不得把他的脸像画布一样戳烂,撕破。
他是在我快掉进深渊时,狠狠把我踢下去的人。
可是我没能如愿以我想要的方式见面,实际上上那天也不是艳阳天,倾盆大雨。
我们没法在操场训练了,教官让我们在宿舍两侧的墙壁上靠着,站军姿,站了两个小时后,大雨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迹象,教官就让我们解散了。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夸张最恐怖的雨吧,天和地的界限变得那么模糊灰蒙蒙的,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感觉被水雾硬生生缝合在一块,给我一种恐怖的联想,就像恐怖片里头被针线缝上嘴然后关在棺材里的冥婚新娘一样。
教官说今天是大二大三大四集中返校的日子。
其实人是有预感的,那天我从行李箱内翻出了所有化妆品,给自己洗了个澡,吹干了淋得湿漉漉的长发,任它披散在后背,实际上我觉得它有点太长了,已经到了尾椎。我化了个妆,穿的是墨绿色长外套。
心里的灰烬被搅动起来,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总觉得非那么做不可。
我打着伞,一个人去了图书馆,徐子姚和林宿这会儿应该都蒙在被子里睡觉。我把伞抖了抖水合上,捆好后放到伞篓里,里头还有一把伞,黑色的。地面上留有水渍,我想应该是图书管理员。
推开门,里头光线非常黑暗,没有开灯。我打开墙壁上的白色开关,灯光渐次亮起,整个空间亮堂了起来。
我喜欢图书馆里的装饰,它是一种古旧的棕色基调,书架不是冷冰冰的白色金属,或者漆着白漆的木头,它就是简单自然的木架子,年久的就暗下去。
窗帘是酒红色,窗户边挂着仙人掌球和几盆多肉。我在标注着白银时代的俄罗斯文学中寻找诗集,可惜没有我想要的那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