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响起,顾令颜飞快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没人痛不痛。”
徐晏眸子里蕴了点笑意,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温声说:“你都不管我了,那还有谁管我?何况我要是痛了,难道你不心疼?”
“谁心疼你了?”顾令颜睁大了眼眸,矢口否认,“你可别自作多情。”
少女偏过头,脸颊因薄怒而显得有些气鼓鼓的,侧颜在烛火之下泛着莹润的暖光,耳畔明珠轻晃,衬得她愈发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看着她这别扭的模样,徐晏轻轻握住少女双肩,凝视着那双如点漆的眸子:“我是你夫君,你不心疼我,还能心疼谁了?”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想心疼谁?”
相识多年,顾令颜知他甚深,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中试探之意,便绷着张芙蓉面说:“你管我心疼谁?反正没打算心疼你。”
刚一说完,她脸颊上又泛起了些微的红晕,是羞红的。皆因为刚才徐晏的那句称呼。
面前那双眸子里蓄满了浓黑到散不开的雾,整张脸都阴了下来,沉沉注视着她,眸中似有风雨酝酿。
顾令颜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心脏持续不断的跳动,仰着头看他,手指攥紧了衣角,莫名的有些害怕。
“徐晏……”
她刚说了两个字,便感觉到一片柔软覆在她的唇瓣上,仅是轻轻碰了一下,没有多做停留。
徐晏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颜颜,我可是将我的全副身家都托付给你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弃我不顾?”
纳采问名的礼物,是他的整个私库,除去一些大件的家具不好挪动,其余珍品的几乎全都送到了顾府来。
随便拿出来一样,或是画卷、或是花冠、或是帖子,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别不理我。”他声音闷闷的,抱着她坐下,将额头抵在她的脖颈处,“我今日为了找你,都被你阿姊给发现了,以后顾府的人该怎么看我?”
“我名节可全都毁了。”
顾令颜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然坐在徐晏的腿上,且身子还被一双手臂给禁锢在他怀里。
一点都挣脱不得。
她踢了踢徐晏的小腿,嘀咕道:“谁叫你要来的,活该。”她又没叫他来,这人自个毁了自个名节,怎么还能怪起她了?
哪能这么不讲理。
她嘀咕的声音很轻,但俩人现在这样近,呼吸都几乎要交融在一块,徐晏轻而易举的就听清楚了她的话。
他有些好笑的搂了搂少女的腰肢,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而后轻声说:“真就半点都不心疼我了?”
顾令颜别过脸不看他,压根就不想回答他的话,半晌才憋出了一个“不”字。
声音很轻微,像是猫儿哼一样的。
徐晏低下头,看着少女一边发呆一边掰着自己的手指,他便将手伸到她面前:“我名节都毁了,还被你玩弄了这么久,怎么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他越说越不像话,且越来越夸张,用词还让人浮想联翩。
顾令颜忍不住皱了眉头,用力掰了下他的手指,沉下了声音:“徐晏,你可真是越来越……”
“嗯?”徐晏偏头看着他的小姑娘,示意她将话继续说下去。
是他非要听的,顾令颜也不含糊,深吸了一口气后冷哼道:“越来越不要脸了。”
徐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在她腰侧无意识地摩挲着,低声说:“颜颜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才能叫做不要脸。那现在,颜颜想见见吗?”
他声音暧昧,喷洒出的气息就萦绕在她周身,男子霸道而又凛冽的气息裹挟着她,让她无法抽开身。
顾令颜的面颊腾的涨红一片,她气得连耳根子都是绯色的:“谁要见你不要脸的样子了?你赶紧走!”
见她真生气了,徐晏顿时不敢再撩拨,忙轻拍着怀中人的背,软声哄道:“好了,是我说错了话,不该说这样的话给你听的,不生气好不好?”
顾令颜看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冷笑着说:“哪有生气?我又怎敢同陛下置气?”她差点都忘了,这人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顷刻间,徐晏仿佛又回到了俩人刚刚决裂的的时候,她对着他口口声声称呼殿下。
神态恭敬,规矩丝毫不差,却生分到了极致。
正要说话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随后便是顾若兰以轻柔的声音提醒着房中二人。
徐晏眉眼间闪过了一抹烦乱,纵然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但他知道若是这会不将小姑娘哄好,最后心疼的还得是他自个。
他冲着外面应了一声,抚了抚少女的发丝,柔声说:“若是真没生气,那就别这么唤我了。颜颜,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生分。”
“我对陛下,自然是应当恭敬的,否则被旁人给听着了,难免惹人非议,陛下说是不是?”顾令颜一双潋滟的眸子懒散的耷拉着,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徐晏替她调整了一个姿势,好笑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亲了亲她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别跟我置气了,我不值当你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