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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张几日,做的都是来往路人的生意,这还是第一次有附近村子里的人来吃。
    下坡路就在面摊前面一些,村里人赶集回来的要么在县城里吃过,要么想着再走走就到家了,谁舍得在家门口还花钱去吃,这次也是燕妮极力吆喝,几人又闻着确实香才来的。
    何穗煮好面端过去,又舀了一小碟豆腐皮和卤藕放桌上,笑道:“我这面摊刚开张几天,婶子们要是觉着好,回去了替我在村子里传传。”
    她这么说,又免费送了吃食,几人自然笑着应承。
    一人夹了卤藕入口,顿时扬眉叹道:“这卤煮我每年过年都做,怎的做不出这样好的味道?”
    她一说,其他几人纷纷夹了吃,又连连点头。
    燕妮竖起大拇指,“穗儿你放心,回去我就跟村里人说,让他们赶集回来都来你这儿吃,县城里东西贵就算了,我看还不如这里做的好呢。”
    送走燕妮等人,冯爱莲才敢道:“我方才心可一直吊着,生怕那董氏找茬,来掀了我们的摊子呢。”
    “娘,你当她是谁?即便她想也定然不敢,不过若是她给足银子,我任她掀。”
    冯爱莲点点头,“难怪她方才只低头吃面,一句话都不说。”
    何穗不当回事,眼见来了人,母女俩也没再闲着,赶紧忙活起来。
    “哎,江子骞呢?方才不还在这里洗碗的吗?”
    “是不是去方便了?没事儿,等会儿就回来了。”
    两人忙了会儿,等人走空后刚坐下,何穗发现江子骞还未回来,她顿时有些担心,起身道:“娘,我去下面找找他。”
    “哎,你快些,等会儿若是人多了我忙不过来的。”
    下方一些的位置是条河流,两边的摊贩用水都是在里面取,再往边上走有个小林子,平时去方便都去那林子里。
    刚走近,何穗便听到里面有声音,她皱了眉头打算捉住江子骞训斥一顿,可再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玩闹,而是……刷刷刷的,像有人在舞剑?
    以前在老家时,有一日城里来了个杂耍班子,其中便有人舞剑,当时何穗还特意跑去看了,所以对那刷刷刷的声音印象格外深刻。
    可这里怎会有人舞剑?
    何穗有些犹豫,担心碰到坏人,可又害怕江子骞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在里面碰到坏人了,她想走,又实在担心江子骞,想了想,定神轻悄悄往里走去。
    声音越来越近,何穗心跳也越来越快。
    但就在此时,何穗还未看到里面的人,便听到布料飘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蓝色身影举剑飞身而来,何穗瞧着阳光下那明晃晃的剑,大脑一片空白,想转身往外跑,脚下被枯树枝绊住,整个人不小心摔倒在地,她浑身发凉地抬头去看,正瞧着那锋利的剑头正在自己眼前,而那举着剑对着自己的,竟是江子骞!
    成婚时日不长不短,但江子骞是个傻子,心思浅显,何穗与他相处以来,也自认为是很了解他的,即便是他脑子时而恢复,因着还是那般与她亲热,故何穗也并没有任何疏离感。
    可此时此刻,江子骞手握明晃晃的长剑指着她,何穗吓得浑身瘫软,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却觉得江子骞极为陌生。
    他的眼里,再也不是往日那股憨厚清明,取而代之是一股决绝的狠戾,还裹了几分杀意,如若不是她跌倒在地,那利剑恐怕根本收不住,会直接捅入她体内吧……
    几乎是好一会儿,双双都没动,又过片刻,江子骞才缓慢收剑,他眼里的厉色散了些,蹲下身去扶何穗,何穗却是往后一躲,颤了声音问他:“你,你到底是谁?”
    “娘子,我是江子骞。”
    何穗神色悲泣,缓缓摇头,想起方才一幕,仍是后怕,“江子骞憨厚,不会舞剑,即便恢复神明,也待我如初,断然不会要杀我,你根本不是江子骞,亦或……你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子骞。”
    江子骞表情很复杂,不知如何开口。
    “我从未打听你过往之事,是思及你时而浑沌时而清醒,兴许连你自己都记不清过往,现在看来,扮傻装清醒,都是你糊弄旁人的手段罢了。”
    她说罢,也不等江子骞开口,径直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还没出林子,江子骞便追上来,他眼神冷静沉着,一把拽住何穗的手腕,沉声道:“我未曾骗过你。”
    这些话何穗根本不信,她想拽回自己的手臂,和江子骞却始终不放,何穗焦躁气愤,最开始只是呵斥,渐渐的怨恨上了心头,开始不管不顾踢打怒骂,江子骞不动也不放,任她发泄,等何穗没了劲时,才突然地狠狠将人抱住,“娘子,我没有骗你!”
    “你还不承认!你真拿我当傻子吗江子骞!”何穗是真气极了,粉拳挥动时,大颗的眼泪也飞溅出来,甩在江子骞的手背上。
    愕然间,江子骞只觉得手背一烫,他瞧见何穗梨花带泪的脸,十分心痛,犹豫停顿,才缓声道:“我装傻是为了逃避杀生之祸。”
    江子骞声音不大,但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痛苦。
    “我爹是太傅,因得罪国师,导致我江家二十多口人惨遭灭门,只得我一人逃出,我身上背负着血债,隐忍装傻,只是为了避祸。”
    短短几句话,叫何穗呆在了原地,她面上难以置信,心里晃晃悠悠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国师有叛国之意,恰巧被我爹发现,国师当初与我爹是同一个老师,国师被发现,向我爹痛哭,我爹念及旧情,盼他主动去请罪,可他却欺骗我爹,当晚便集结杀手,灭了我江家,我在外办事幸免于难,但国师并不罢休,派人追杀我,我坠入悬崖时抓住压下树枝藏在洞穴逃过一劫,后来是江二爷赶来救了我。我担心连累他,又担心被国师的人发现,便开始装傻,我脸上的胎记是江二爷用药水涂上去的,但药效快过,所以黑印一日比一日淡。”
    何穗微张了唇,却是一字都说不出,她……她从未想过江子骞会有这样的身世……
    “我偶尔装清醒,一是感觉愧对于你,你待我如何我心里一清二楚,故想以时而恢复的状态,让你慢慢接受,二是……娘子,我要回京报仇,我江家二十多条人命,我定要让国师那狗贼血债血偿!”
    望着江子骞愤恨的眼,何穗心底涌出一些愧疚,不仅仅是因为错怪他,更因着自己不懂江子骞的血海深仇,也无法替他分担一些。
    突如其来的真相和复杂的情绪,搅得何穗心头难安。
    江子骞握了她的手:“我既娶你,你便是我江家媳妇,我装傻一事之前连江二爷都不知,这些年我忍辱负重,秘密谋划着复仇,娘子,日后爹娘还有村民那里还需你帮我周旋,待江二爷来了,我便与他回京,我全家死于仇敌之手,我断然不会躲在这里独自苟活。”
    何穗从小到大,未曾经历过这些,但对方位高权重,此去报仇定然凶险,要说私心,何穗是不想江子骞去的,她宁愿他真是傻子,这一世她也不会嫌弃,可再想想,董氏和蔡秀平日里欺负他们家时,她都气得吃不下睡不着,更何况江家那是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
    两人细语半响,见天色渐晚,才双双沉默着往外走。
    回到摊位,竟是满座了食客,何穗和江子骞连忙上前帮忙,冯爱莲忙得团团转,见两人才回来,颇有怨言,但此时人多也不好说,待食客吃完一一走了,才埋怨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明知就我一人照看,还这么久不回来,我忙得头都发昏了。”
    何穗语带歉意,寻了由头解释:“娘,我们走迷路,绕了许久才从林子出来。”
    “娘,我下次不乱跑了。”江子骞回到第三人面前,继续装傻,只是一边的何穗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江子骞原是大官之子,必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如若没有变故,一生定是荣华富贵,即便没有亲眼见过,何穗也能想象出从前的江子骞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温润俊朗,可他这些年在董家,受尽屈辱,扮丑装傻,过得猪狗不如……
    心里闷着事,一直到收摊,何穗都没怎么说话。
    今日生意是摆摊以来最好的一天,冯爱莲笑得嘴都合不拢,可何穗愣是笑不出,她沉了半路,去瞧拖着车前行的江子骞,脑海里不断回想方才他在林子里说的那些话。
    回到家,何穗去卤煮,冯爱莲做饭,何冬生做了一下午的事,这会儿也不闲着,帮冯爱莲打下手,而江子骞回了趟房间,片刻后又去找何穗。
    虽从小树林出来后,江子骞又恢复到憨傻,但何穗低沉不语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
    这会儿进屋,江子骞缓了音量,问她:“娘子可是还在想我在林子说的话?”
    何穗看他一眼,轻轻颔首。
    江子骞拥她入怀,道:“不用担心,我虽是去报仇,但也会记得自己已娶妻,定然不会什么都不顾。”
    两人多没说什么,何冬生便来喊,说开饭了,只是面对喷香的饭菜,何穗却没什么胃口。
    才端碗,有人敲门,何冬生应声后,外边的人推门而入,竟是几日不见的何兰儿。
    何兰儿往里走,见他们一家在院内檐下吃饭,便看了眼饭桌,瞧见统共四人,竟做三菜一汤,还有一碟子卤煮拼盘,这吃得比他们家不知好多少,何兰儿闻见喷香的卤煮,咽了下口水,想到来的目的,又挤出笑,说:“我也无事,就是来找穗儿闲聊几句。”
    何穗其实跟何兰儿也没什么体己话说,但恰巧自己这会儿也心烦,便索性搁了碗筷,称天热没什么胃口,拉着何兰儿要进房。
    “穗儿,屋里多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何兰儿说是来找何穗闲聊,但一路上除去问了几句生意,好像并没有其他话要讲,而何穗心事重重,也只是心不在焉随着她走,等不知多久,何穗突然回过神环顾四周问:“堂姐,这是走到何处了?”
    她突然问,何兰儿有些心慌,忙勉力一笑:“穗儿,其实我是有些东西给你看,你快随我来吧。”
    她担心何穗起疑心,拉着她的手快步往前。
    何穗刚开始只觉着奇怪,但慢慢的见何兰儿把她往芦苇荡里带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开始挣扎,语气匆匆问:“堂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天快黑了,我不想进去,要不你去拿出来吧!”
    何兰儿一声不吭,将何穗使劲往里面拉扯。
    何穗平时干习惯了活儿,力气比何兰儿稍大些,此时反倒将何兰儿拖着往外走了两步,刚想甩开她时,手臂突然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擒住,何穗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往后看,竟瞧见了董行舟!
    这一瞬,她顿时明白过来,浑身如坠冰窖般,眼里的难以置信恨不得碰撞成一把火。
    何穗一直知道何兰儿倾心董行舟,也一直试图揭开董行舟的真面目,可她万万不曾想过,何兰儿有一日竟会联合董行舟害她。
    “好兰儿,我的好姑娘,你做得很好。”董行舟面上浅笑,言语之间隐隐有几分压抑的兴奋。
    何兰儿得了夸奖,心里不禁一甜,余光扫到何穗,脸上又火辣辣,像是被她怨恨且不可思议的目光给烫到,匆忙移开视线。
    “兰儿,你先回去吧,我与她有些事要说说,明日再去寻你。”
    见董行舟让自己先走,何兰儿心底有些不愿意,她喜欢董行舟,自然不乐意其他女人单独与他相处,而何兰儿还未开口,何穗便大力挣扎喊叫起来:“堂姐你别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堂姐!”
    董行舟死死拽着何穗的手臂,任凭她挣扎踢打,都丝毫不松,何穗比何兰儿力气大,但跟一个男人比起来,她就像只扑腾的兔子,再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我……”何兰儿表情渐渐复杂。
    董行舟见她还在原地,垮了脸:“兰儿,你不听我的话了?不乖的姑娘我可不喜欢。”
    何兰儿闻言立刻摆手,瞧见何穗泪流满面地喊叫,她有些害怕,连忙捂了耳朵往外跑了。
    何兰儿一走,何穗便只觉着天旋地转,仿佛掉进了地狱。
    “怎么不叫了?呵,在这种荒郊野外,你还指望谁还救你?”董行舟声音听起来阴恻恻,原本伪装出来的温润在这一刻崩裂,露出得逞的阴狠和嘲弄。
    “董行舟,你今日若敢动我一毫,我日后定叫你碎尸万断!”
    何穗的警告在董行舟听来只觉着可笑,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直接将她狠拽到芦苇荡深处往地上狠狠一甩,他赤裸的目光直视何穗胸前,语气低沉而暧昧,“那一晚,我的手伸进去摸它,真真是软得我心窝子都酥了,那滋味儿比蜂蜜还香甜,我日日夜夜都不曾忘记过,表嫂,快脱了衣衫,让我再来尝尝……”
    何穗心中悲凉恐惧。
    她和何兰儿关系虽说并不那么亲近,但也到底是堂姐妹,难道还不如一个相识不久的男人?
    不过是晃神之际,董行舟已欺身压上来。
    何穗尖叫踢打,可在这夕阳下沉的荒郊之地,根本不会有人来,且她还没踢打两下,董行舟便扯下腰带,将她手腕牢牢系住了。
    男子力大,轻而易举束缚住她的上半身,膝盖顶压,何穗的下半身也动弹不得。
    “叫吧表嫂,我真真爱极了你这张粉嫩的唇,若是能将我裤裆巨物插入你口中,定然万分销魂……”董行舟不再伪装的脸恶心至极,他死死按住何穗亲下来,何穗呜咽着摇摆脑袋,董行舟只亲到她的脸,他并不在意,只觉得唇下的光滑柔软,比梦里的触感还要让人沉醉。
    董行舟浑身发热,粗重的呼吸不规则洒在何穗脸上,他上下其手,乱摸乱亲,身下那物渐渐勃起时,脖子突然感觉剧痛。
    董行舟痛呼一声,条件反射伸手重重劈下去,将狠狠咬了他一口的何穗打得头晕眼花,方才何穗尚且还能努力挣扎,这会儿被劈中脑袋,整个人昏头转向顿时没了气力。
    “原以为你是勾人的小狸猫,不想你竟是长了利齿的狼。”董行舟扯开领口轻抚了下伤口,见指腹沾上星星点点血渍,他眼冒狠戾,伸手将何穗的裤子一把扯掉,一只手直接深入亵裤内。
    何穗恶心,却不得半点挣扎,她昏昏沉沉躺在地上,任由董行舟将手从她平坦小腹摩擦着阴毛一点点往下……
    董行舟手上摸,嘴也不闲着,将何穗衣襟拱开,唇舌在胸前乱舔……
    “表嫂你好香……好软……”董行舟精虫上脑,开始口不择言,“你可比那何兰儿要漂亮温柔得多,那何兰儿虽说是个处子,那下身捅两下便松松垮垮,一点乐趣都没有……表嫂你好甜,让我来尝尝你下面是不是也一样甜……”
    他唇舌不断往下,撕咬着何穗的衣衫,眼瞧见董行舟就快要吃到自己下面,何穗急得泪流满面,她脑子里闪过何秋生和冯爱莲,最后定格在江子骞的脸上,这一瞬间,她竟然才发现,原来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江子骞。
    虽然他痴傻憨笨,脸上顶着硕大的胎记也不好看,但相处以来,她真真是对他动了感情的。
    “表嫂表嫂,等过了今日,你便离开那傻子,跟了我……”董行舟迫不及待去脱何穗的亵裤。
    何穗狠狠心,正要咬了舌头自尽时,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她立刻睁了眼,瞧见方才还趴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董行舟竟滚落在一边捂着肚子痛呼。
    她劫后余生地松口气,看到是江子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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