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呢?顾妧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淡淡地应道。
阿妧怎会不知城中的动态呢!池瑜气不过地捧住了顾妧的脸,端详着那张的确勾人的清冷容颜,恨恨地说,这城中的女子都疯了!我施行新政是让伊等趁机进宫看阿妧的么?伊等究竟是如何想的?当入朝为官是儿戏么?阿妧是我的,岂能容旁人随意肖想?青天白日就在这做那春秋大梦了!
若不是常年恪守的那些礼仪,她就差没破口大骂了。
瑜儿何须如此动气呢?当心气坏了身子。顾妧似觉好笑地揽着池瑜的腰,将她拉近了些,低头吻了吻耷拉着的唇角,温言安抚道,姐姐都是瑜儿的了,莫不是还能平白被人抢走了不成?
伊等动机不纯,痴心妄想,就算留在朝中也只是败坏风气,毫无实用。说什么笑,她怎么可能亲自引狼入室!
顾妧轻声细语地又问道:那朝中众官家的公子不也个个觊觎瑜儿么?姐姐可有说什么了?
是,阿妧不仅什么都没说,还顺了伊等的意安排了不少次会面。哪怕已经知晓了那是事出有因,可回想起那时的画面,池瑜就觉着一身恶寒,不禁打了个冷颤,那帮公子不是油头粉面,自诩风度翩翩,咬文嚼字地念些无病呻吟的诗,就是身壮如牛,走起路来石板都要抖三抖,且离得近了还有难闻的味道,我莫不是疯了才会选伊等。
况且我哪有阿妧那般惹人喜欢,皇城这几日无不是在议论有关阿妧的种种,大到街边的茶楼,小到路旁的茶肆,都不用打听便能得知我方才所说的那般言论。
哪有瑜儿说得那般夸张。顾妧发出一声笑气音,抚慰着怀间炸毛的人道,好了,莫生气了,旁人如何想是旁人的事,瑜儿同伊等计较什么?左右姐姐都不会再去上朝了,殿试时不也是由瑜儿自己去么,若非到这后宫来,伊等哪有机会见着姐姐?
池瑜埋首在顾妧怀间,哼哼唧唧地埋冤道:我就真当将阿妧藏起来,谁都莫想见着,看伊等还如何觊觎阿妧。
如今姐姐这般,同让瑜儿藏起来有何分别呢?顾妧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脑后,嗓音温婉地哄道,往常后宫的事宜,姐姐都是交与桂公公同李嬷嬷去办的,现下不用替瑜儿批阅奏折之时,姐姐便是在处理这些,瑜儿看这长清宫里连个太监都没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那不是还有独活等人。池瑜闷闷地说。
顾妧哑然失笑,伊等都是为护瑜儿周全之人,这般醋瑜儿也吃么?
我才不信这长清宫里没有旁人了。她可是记着每次来这时,那些不住投向她的目光,只是顾妧不曾告知她罢了。
闻言顾妧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低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尖,眼底盈着几分无奈道:原来瑜儿是为了这个啊。
说着顾妧轻轻地拍了两下手,不过数十息殿内就多了几道玄色身影,个个垂下头半跪着,但也能分辨出来并不是池瑜原以为的男子,竟尽数都是年纪尚轻的女子。
瞧见她脸上的愕然与不解,顾妧笑叹着柔声解释道:姐姐怎会让一群男子日日待在这长清宫里呢?至于独活,那是芜桃的师兄,也是在瑜儿眼前这些人的师父,由他一人保护瑜儿当是够了,姐姐才会命他跟着瑜儿的。
池瑜的神色微霁,语调也稍平缓了些:阿妧难道就不怕他见了什么不该见的?
瑜儿当他成日都在你寝殿里么?顾妧不轻不重戳了下她的额头,无可奈何地坦言道,姐姐并非想监视瑜儿,独活也不是事事都会去探听的,瑜儿见严丞相那日,他不过是担心丞相会对瑜儿不利罢了。
池瑜明白顾妧所说的不利,不是身子上的安危,严丞相再大胆也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她抿了抿唇,细声道:阿妧为何不早同我说呢?平白让我误会了阿妧这么久。
顾妧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退下,才应道:姐姐也是没想到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善骑术的瑜儿,原来是会武功的,倒是瞒得姐姐好苦。
而且瑜儿当姐姐是什么了?当真想全然掌控瑜儿么?顾妧好气又好笑地揪着她的耳朵,微眯起眼睛道,在瑜儿心里,姐姐就是这样的人?
谁让阿妧的戏唱得比我还要好。池瑜龇牙咧嘴地嘟哝道,容易惹人误会不也是正常的么?
那耳尖都被揪红了,顾妧又不忍心地松了力道,圈着池瑜的腰轻声问道:这下瑜儿还气么?
池瑜没回答,但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
那就是没事了。
你啊。顾妧实在是拿池瑜没办法,也狠不下心当真去怪她,只是叹息着说,瑜儿,你可以不信任旁人,但还是要试着信任姐姐,姐姐终归是不会害你的。
曾经不会,往后更不会。
☆、上元节
如火如荼的报名结束后,春闱便正式开始了,一共分为三级,乡试、会试和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