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笙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兮颜一眼，没再说什么。
顾兮颜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半天，从床上下来，走到桌旁坐下，凝眸看向陆以笙，定定地看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眯一会儿吧，还有时间，早餐我请林导帮忙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儿直接去片场。”
“你不饿？先去片场吧，我没关系。”陆以笙说道，“而且我饿了。”
顾兮颜挑眉，“好吧，还真有些饿了。”
片场，道具组已经连夜搭建好了场景，最后的一场杀青戏，林导重视得很，第一场和最后一场，出于某种玄学考虑，就算是讨个彩头，最好一遍过。
吃了简餐之后，顾兮颜便匆匆走去换戏服，陆以笙遥遥看了顾兮颜一眼，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林导，这场戏，确定不会影响到她的伤？”
林导站在一旁，闻言看向陆以笙，“放心，没有什么大开大合的动作。”
陆以笙略一颔首，没再开口。
林导暗戳戳瞄了陆以笙一眼，眼里溢出些许笑意。
陆以笙将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点在太阳穴，闭眼假寐，右手手腕上银色的腕表表面划过一道冷光，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冷漠，距离感十足。
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暗自嘀咕，不知道为什么，陆老师今天看起来气场好强，以前最多看起来冷淡了点，今天看着好难接近。
“所以，陆老师到底是什么人啊？首先排除是演员，如果是的话，我肯定不会不知道。”
“别猜了，什么身份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况且，叶总亲自带来的，和顾老师的关系……嗯……大家懂的都懂，总归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那是，否则也不可能压着一点风都没透出去，搁以前官博早放出定妆照宣传了。池雪霁这人物原著粉盯好久了，生怕毁角色。”
没一会儿，片场完全安静了下来，陆以笙微蹙起眉，睁开了眼睛。
第22章
顾兮颜迈步走出，一身龙袍，玄色为底，金线勾勒的龙威严霸气，铁血和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抬眼，眸中的冷漠蔓延开来，美得十足锋利。她拂袖避过沿路的障碍，目不斜视，视线落在陆以笙身上，时间好像完全静止了一样。
陆以笙抬眸与顾兮颜的目光对上，微扬着下巴，靠在椅背上，嘴角轻轻勾起，眸中是揉碎了一地的冷然焰火，眼尾坠着极轻极淡的冷傲。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气场相撞，形成一个虚幻的交界，对峙既成，周遭万物皆变为背景。
顾兮颜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向前迈出一步，一手按在陆以笙的肩上，倾身凑到陆以笙耳边，低声道：“陆老师，困的话到休息室睡会儿吧。”说罢，顾兮颜施施然起身，指尖仍旧搭在陆以笙肩头，语调正经，动作却暧昧得很。
陆以笙微微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顾兮颜唇上，眸底有诡秘的暗流涌动。
不过半秒，顾兮颜还没直起身，便被陆以笙伸手拽住了领口，轻轻一带，在两人双唇相碰的前一秒偏头错开，落在顾兮颜的耳廓。只是轻轻的触碰，甚至算不上一个吻。
陆以笙轻声道：“顾老师，拍好你的戏，不用担心我。”
顾兮颜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耳尖红了红，向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蹙起，开口：“真的不用？”
陆以笙低低地轻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伸出手理了理顾兮颜稍显凌乱的领口，视线落在顾兮颜的脖颈上，目光专注，“一晚上没睡而已，不用这么上心。”
顾兮颜凝眸盯着陆以笙，视线牢牢锁在陆以笙的脸上，眸底沉淀着深邃的光，明暗交杂，像是藏着一朵正在绽放的优昙。
“好了。”陆以笙理好顾兮颜的领口，抬眸，对上顾兮颜略显幽邃的视线，勾唇笑了，半晌，才接着道，“顾老师，你该工作了。”
顾兮颜深深地看了陆以笙一眼，道：“困的话就去休息。”
“知道了。”陆以笙无奈地浅笑，“你再不走，林导要把我瞪穿了。”
顾兮颜抬手轻轻捏了捏陆以笙的耳垂，“回来再收拾你。”
陆以笙挑眉，没开口，只是目送顾兮颜走向摄像机中央，坐回那张椅子，眉目沉静如初，只是多了些若有似无的笑意，仿若揉碎了星光敛进眸底。
角落里，举着手机的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一脸的兴奋。
“演员就位，各部门准备，action。”
朗朗晴空下，商尘寰独自立在亭中，面向一池平静无波的水，身后是一方石桌，石桌上一个紫砂壶两个茶杯，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陛下，臣来晚了，望陛下恕罪。”来人弯下腰，恭敬地开口，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长条形的小匣子。
商尘寰并未回头，视线落在湖上，幽幽开口：“水至清则无鱼，可若太浑，把鱼养死了，亦或是让人在这浑水里摸了鱼，岂非朕失察之过？崔爱卿，以为朕该如何？”
崔胜垂下眸子，完全不敢直起腰，额上也冒了冷汗，“臣……臣不敢妄言……”
商尘寰拂袖转身，眸光锐利如刀，直接将崔胜钉在了原地，顿了片刻，这才沉声道：“说，朕恕你无罪。”
“是……臣以为，当断则断，然清浊皆为一念，谁知清何时为浊，浊何时为清？而今之计，大局为重，若想动那些富可敌国的商人，尚需等待时机。”崔胜斟字酌句，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