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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囤了几年的量?
    太宰治翻找半天,在最下面挖出了被压扁的酒精和伤药,一看就是从没用过。
    “自己处理一下吧。”
    “嗯?”
    太宰治指了指她的小臂。岩永琴子这才发现,手肘外侧有擦伤,估计是摔到地上时弄的,袖子都破了。
    “你……”
    岩永琴子循声望去,太宰治盯着她,眼神充满探究。
    “意外地对自身的危险和受伤很迟钝呢。”
    “也许吧。帮助妖怪仲裁危险在所难免,次数多了反而容易变得迟钝。我以前也经常被教训——”
    她突然顿住。
    被教训。
    被……谁教训来着?
    “没什么。”
    小臂不好包扎,岩永琴子干脆让妖怪代劳。妖怪们不显形太宰治是看不到的。所以她猜想现在太宰治眼中,应该是一副棉签自己动、伤药自己涂、绷带自己缠的神奇场景。
    对方鸢瞳微微睁大,像是猫发现了好奇的事。
    “你说过是妖怪们请求你做智慧之神的吧。那为什么不让妖怪去战斗?”
    “真正厉害的大妖不会借助神明的力量。需要我的智慧的,大多是些智能或力量低下的家伙。”
    岩永琴子让盘踞此处的巨大白骨精把手指伸进来,指尖显形,然后用手杖一戳。
    哗啦,骨头碎了。
    白骨精:“呜……”
    太宰治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原来如此。”
    岩永琴子兴致勃勃地拿起绷带:“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太宰先生。”
    她之前闻到血气,对方恐怕是在战斗中受了伤。
    太宰治却对她的“体贴”没有反应。
    甚至还伸手紧了紧衣服。
    用得着这么戒备吗。孤男寡女共处一箱,该警惕的是她好不好。
    “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岩永琴子忍不住吐槽,“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心声说出来了。”
    最后,太宰治还是脱掉了上衣。
    他坐在床沿,浸血的绷带像雪花一样飘落。身上交错着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是枪伤,腕处也有一道道细细的划痕。
    很难想象能有这么多伤痕集中在一副身躯上,视觉冲击尤其强烈。
    所以,刚才太宰的犹豫,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伤口暴露在她眼前?
    岩永琴子怔神时,太宰治低低地笑起来。
    “很可怕吗,很恐怖吧……这些不是别人造成的哦,全部都是我自杀留下的痕迹。”
    他转过身来,鸢瞳在昏暗的光下犹如深渊,安静地凝视她,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不为某物而改变,一生仅有一次的死亡,这是我的愿望。可惜,拜某些家伙所赐,总是没死成。”
    沉重的氛围中,太宰治的笑容反倒扩大。
    “被吓到了吗?”
    ——看啊,我就是这么不正常的人。
    ——所以快点远离我吧,和正常人一样。
    岩永琴子觉得对方在传递这个信息。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太宰治突然神色一变。
    “够了。”
    像是不想再听她说话。
    岩永琴子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太宰治压在床上。
    说是床也不合适,就是简单的寝具,硬梆梆的,她后背甚至被砸得有点疼。
    “你有什么目的?”
    太宰治居高临下看着她。
    被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中,对上那双冰冷而危险的眼神,岩永琴子无端想起敌人对太宰治的称呼。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
    “如果只是想要我的身体,现在满足你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
    太宰治:“……”
    岩永琴子哼笑。
    “我不是告诉过太宰先生吗,”她直视对方眼睛,“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目的当然是结婚啊。”
    太宰治看样子是不太信的。
    也是,对黑/手/党而言,情报、试探、暗杀……任何一个理由都比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得实际。
    太宰治瞳孔深而空,剩下的绷带将散未散,有的垂下,有种凌虐般的美感。
    岩永琴子灵光一闪地意识到,太宰是故意在她面前脱衣服的。
    因为自己一直表现出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太宰先生觉得这是幌子,自己有更深的目的。所以他干脆遂自己的意,想要引出这个目的,或是知道些什么……太宰先生,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防备啊。
    或许现在是说那些话的时候。
    “恕我直言,太宰先生,待在这种地方,你是永远找不到的。”
    岩永琴子眼神往四周一瞥,又重新回到太宰治脸上。
    对方瞳孔轻缩。
    “你说什么?”
    “血腥、暴力、死亡……太宰先生,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待在黑手党,近距离接触人类的本质,说不定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没有呢。”
    不等太宰治开口,她就做出了回答。出于某种奇妙的心情竟微微笑起来。
    智慧之神能看到太宰治周身缠绕着某种东西,像是精神上的罪恶之源一般不可目见、会将所有一切全部破坏殆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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