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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
    陈景耀表情诚恳,不像是在故弄玄虚,周正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老实回答:“我妈妈叫蒋韵柔。”
    这回,换成陈景耀吃惊了:“你说,蒋韵柔?”
    “是。蒋韵柔。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是跟着妈妈长大的孩子。那时候,周以川每年都会来看望妈妈几次。虽然我妈没有跟我说过,但我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我爸爸了。直到我12岁那年,妈妈病入膏肓,才在临终前告诉我,周以川就是我的爸爸,让我跟着他走。自那以后,我便随了父姓,跟他一起生活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陈景耀捂着脑门大笑起来,“好你个周以川呐!”
    笑罢,他又突然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紧紧盯着周正,说道:“周以川不可能跟蒋韵柔生下你的。”
    “因为,那一年,他在跟我谈恋爱。”
    …………
    真相如同晴天霹雳,将周正瞬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只觉得全身迅速发冷,手脚都开始麻木起来,灵魂犹如出窍一般,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不清。
    他伸手胡乱抓住了什么,闭上眼睛努力拉回神志,直到思绪重回体内,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听陈景耀将往事娓娓道来。
    若不是跟周以川有了之前那番交谈,陈景耀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18岁那年的事来。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于是便将自己记得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跟你炫耀些什么。事情已经过去18年了,对我和周以川来说,当初那段往事,都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所犯下的错误。”
    “高三那年,全班座位大调整,我跟他便成为了同桌。算是性取向觉醒吧,那会儿我总会忍不住偷偷看他。他好像也发现了我喜欢他,便开始有所回应。当时的我们,度过了一段单纯美好的地下恋校园生活。”
    说到这儿,陈景耀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跟他既是同桌,又是室友,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他有没有跟谁在一起,我当然清楚得很。”
    “蒋韵柔,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我坐在周以川的左边,她坐在周以川的右边。我知道他俩关系算好。周以川这个人,向来冷漠孤傲,蒋韵柔算是唯一一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朋友。但他们绝对不可能发生朋友以外的关系。”
    “他是个gay,从小就是。他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更何况对象是蒋韵柔,就更加不可能了。”
    “为什么?我妈妈她……”母亲过世已经6年多了,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故事,难免让周正有些激动,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妈妈怎么了?”
    陈景耀看着周正渴望的脸,考虑着该如何将事实说明。他只能提前安慰道:“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是你要知道,事情已经过去18年了,你妈妈也去了天堂。不要再让她为你担心。”
    周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陈景耀顿了顿,继续说道:“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蒋韵柔是个可怜的女孩。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一个人在乡下废弃的破屋子里生活。但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校花级别的漂亮。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周以川成为朋友的,总之,他俩的关系还算融洽。蒋韵柔不但成绩优异,而且脾气也很好,热情、开朗,并没有像其他穷苦孩子那样自卑、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大概也是她能感化周以川那座千年冰山的原因吧。”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高三下半学期,她就突然退学了。同学间有流言蜚语,说是她不洁身自好,意外怀孕。”
    “按照你的年纪,如果你是蒋韵柔的孩子,那么,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怀的你。”
    陈景耀叹了口气,道:“只是,在那之后,我也休学了,所以并不清楚事情的后续如何。”
    听完整段往事,周正始终懵懵的。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不是周以川的孩子。
    第十七章:是我不要你
    周正浑浑噩噩地走回家里。
    他分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
    他曾引以为傲、借以支撑信念的东西,原来并不存在。
    他与周以川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事到如今,他和以往那些围绕在周以川身边矫揉造作、装腔作势的莺莺燕燕,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他们同样摇摆着浪荡不已的屁股,嘴里念叨着淫秽不堪的词语,捧着他的性器尽心侍弄,缠着他的腰身不肯罢休。
    他又有什么资格摆出主人的嘴脸,对他们恶语相向呢?
    柒。依羚午爸+爸午九羚:资。源;群
    说到底,他们不过都是“姐妹”罢了。
    而且,他还是后来的“妹妹”。
    就如周以川不停地更换身边人一样,他也无法逃脱被换掉的命运。
    现在就是如此。
    也是啊,像周以川这样的男人,稀罕什么处子之身?
    第一次,对他来说只意味着麻烦。
    他不懂如何做好准备,不懂如何迎合口味,甚至连亲吻都是那么的生疏。
    他还把所谓的第一次看得比天还高,比海还深。让男人见了就想逃跑。
    谁会愿意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可他也明白了:他的性取向,不是周以川遗传的。
    他对他的依恋、欲望,求而不得后的莫名愤恨、失落,都是出于他自己极度畸形的心理状态。
    他为了一个男人爱恨交织,想要完全占有掌控,更因为他的冷漠疏离,巴不得将他彻底毁灭。这一切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周以川不是他的父亲,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索要他的青睐?
    他的爸爸不爱他——也理所当然不该爱他。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他的爸爸。
    …………
    陈景耀送走周正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他原本只是想减轻周正的负罪感,却没想到,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他整个人都比来的时候更加溃散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给周以川发了条信息:别躲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好好跟你儿子说清楚。
    MW酒店房间,周以川缓缓放下手机。
    他以出差的借口,在这里躲了整整三天。
    他不敢面对周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可是小柔的孩子啊,他怎么能……
    思绪又回到了高三那年。
    蒋韵柔,生得一副落雁沉鱼之貌,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只是因为家境不好,就遭到了同学们的孤立,认为她是个乡下来的野孩子。
    本来周以川对这种人际关系并不感兴趣,所以即使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了自己的右手边,他也跟她并无交集。
    无奈有一天傍晚,他跟陈景耀在花坛树后面接吻,被蒋韵柔给看到了。
    自习课上,蒋韵柔给周以川递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看到了。
    周以川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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