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门开了。寸伊没有立即把门推开,侧头看着棠闲,“棠黛玉,你咋了?”
棠闲闷闷地应了声,“没咋”。
寸伊这才发现棠闲还戴了个墨镜,脖子上围巾把脸的其他部分遮得严严实实。头发也是没有扎起,直接披散在后面。要不是确定这是棠闲,她都要以为这是哪来的疯子了。
“你这是《装在套子里的人》?”寸伊推开了门,先把东西放好,回头却见棠闲还不进来。
“你怎么了?”寸伊看着沉默的棠闲,有了一点点心慌。走到门口,拉了下棠闲,这才发现她身上都是凉凉的,“你是在外面待了多久,快进来!”
棠闲顺从地跟着寸伊,寸伊连忙把门关上,开了空调制暖。回头一看棠闲还乖乖跟在她身后,太反常了。
“脸上这些摘了吧,透透气,闷着不难受啊。”寸伊想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也懒得回想那啥作用都没有的剧情了。
“难受。”棠闲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摘了?”这问得还小心翼翼的。寸伊越发肯定出了事。
墨镜被摘下,寸伊就看到棠闲左眼上的乌青。围巾一被取下,棠闲右边脸上的巴掌印也遮不住了。
“谁打你了!”寸伊想碰又不敢碰,“涂药没有?”
“……”棠闲一下蹭到寸伊颈窝里嚎啕大哭,“寸伊,有人打我。”委屈得像个孩子。
寸伊听得心疼,“起来,你脸上还有伤。再把脸乱蹭,你是想当如花啊?!”她扶住棠闲的脸,“乖乖坐到床上去,我去找找有没有药。”
棠闲闷头应了声,就坐在寸伊的床上了。
寸伊找了半天,还是从今天刚拿回来的包里反到一个家庭用的医护箱。幸好小姨要往里塞得时候,她没有拒绝。不然回校第一天又得去医务室了。
回头的时候,寸伊发现棠闲正安安静静地逗猫。
还好,没哭了。寸伊刚松一口气,又发现有什么不对。等等,哪里来的猫?
“你把猫带来了?”寸伊蹲在棠面前,棠闲和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那天你打电话,感觉你很喜欢猫。我就带了。”棠闲把猫抱到寸伊面前,“你摸摸?”
“免了。”寸伊现在不想管猫,“我还是先给个傻子上药。”
棠闲轻哼。
“把眼闭上。”寸伊拿着棉签先沾了点双氧水往棠闲左眼上涂。
棠闲感觉又凉又有点痛,但也没出声。
“坏了,被你带傻了。”寸伊用完一根棉签才发现了问题,“你这是淤青,我拿清理擦伤的办法了。”
待在棠闲膝盖上的猫被寸伊这一声吓了一跳,跳下了床。
“姓寸的……我刚才忍痛忍了半天……”棠闲想瞪大眼睛,但左眼一动就痛,只能瞪一只眼,倒没了几分怒样。
“马上,我去要点热毛巾,热水。”这个点,煮鸡蛋肯定是没有的。寸伊连忙往外跑。
这一来一回,把棠闲脸上的淤青勉强消淡了点。寸伊把变凉了的毛巾泡进开水盆里,“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打了你吗?”
“……是我爸。”
寸伊把那句“我帮你打回去”吞了回去,“为什么?”
“因为……”棠闲没有继续说下去,抬头看着寸伊,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包住了泪花,“寸伊,下次放假我能去你家吗?”
“嗯。”寸伊用两根手指把毛巾从盆里拎了出来,心想:老话果然有道理,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看到棠闲哭,她也放弃继续问了。
她等棠闲愿意说的那天就行了。
第九章 秘密
许是因为肤色太白,棠闲脸上的淤青看着明显,消得也慢。第二天的时候,看着还是挺严重。
“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寸伊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棠闲。
“不要。以前不管它都能好的……你给我打了什么?”棠闲盘着腿坐在寸伊的床上打开饭盒。看到里面鲜艳的胡萝卜丝苦了脸,“胡萝卜?姓寸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胡萝卜的。”
寸伊早在她拒绝去医务室时就坐回了她的书桌前看语文书的选读课本,闻言懒懒地翻了一页,“嗯。胡萝卜素对视力好,毕竟眼睛伤得不轻。”
“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棠闲垂头,用筷子狠狠地戳了戳胡萝卜丝扎堆的地方,“你肯定后悔昨天没问到我为什么被打。”说着,塞了一大口胡萝卜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哼。今天就不告诉你。”
寸伊合上了书,走到了棠闲这边。看着棠闲这副模样,有气又好笑,“包住了啊。”
棠闲,“?”
寸伊伸出两只手,分别用一根手指同时轻轻地戳了戳棠闲的腮帮子,“嗯,像松鼠了。”
“唔……姓寸的……”棠闲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行了。你寸阿姨是欺负小孩子的人吗?当然不是。你去桌子上吃,我收拾一下床。”寸伊收回了手,捻了捻手指,感觉指尖上似乎还有棠闲的体温。
棠闲把饭咽了下去,抱着饭盒坐在空桌子边上。“我今晚还要睡你床上。”
被子才叠到一半,寸伊听到这句话,“你高兴就好。反正我这床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都被你糟蹋了好几次。多好的黄家大闺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