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却似乎处于某种冰封结界中, 雪地不见半丝春意,只余凌厉寒意。
忽然, 有破风声打破了山间寂寥。
只见两个小黑点驰骋在白茫茫的雪山上, 以风驰电掣的速度, 从上直下、由远及近地向木屋方向飞快靠近。
滑雪板飞掠而过,溅起残雪一片。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你追我赶,滑过了一个又一个弯道, 还有三十米就要抵达此次比赛的终点。
终点,是不远处系着红丝带的松树。
迈克罗夫特感情上非常想赢,但理智告诉他获胜的机会已经很渺茫。最后这一段赛道路没有任何障碍物, 而平地滑行很难再拉出差距。
事实摆在眼前,是他技不如人, 明明提前了一百五十米出发, 但还是被玛丽反超了。这短短二十分钟的滑雪赛就要结束。
哪怕他竭尽全力紧追不妨,但两人还是相差了五米。
近了,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
剩下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这次的比赛结果似乎就要尘埃落定。
玛丽领先一步,将先抵达红丝带松树, 而迈克罗夫特紧追其后。
哪怕他已经估测到结果极有可能是输,但报着凡事不到最后一秒绝不放弃的想法, 还是坚持到底。
更近了,只剩三米就是终点。
此时,玛丽身上却发生了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小失误。居然左脚一滑,霎时间身体不稳朝左侧倾斜下去,没有能一鼓作气冲向终点。
不过,她的反应十分迅速,左手握着雪杖立刻往地面一撑,又即刻恢复了身体平衡。
一套补救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仅仅用了两秒。
玛丽几乎是在眨眨眼之间恢复正常,再超前冲刺到了终点线。
然而,争分夺秒的滑雪比赛不容任何失误。
两秒足以改变战况,让原本有差距的两人变为并驾齐驱。
‘刺啦——’,‘刺啦——’
终点线位置,竟然发生了小概率事件,比赛的两人滑雪板同时压线。
迈克罗夫特猛一站定,立刻侧身。此刻他根本没有注意比赛输赢,只注意到玛丽刚刚脚滑了。
难掩担忧地从上到下打量玛丽,他脱口而出:“没受伤吧?是不是天冷腿抽筋了?请务必不要逞强,我看清了你是左脚打滑。回屋让我看看是不是哪里扭伤了。”
说着,迈克罗夫特先卸掉了自己滑雪板,随即弯腰帮玛丽也解开鞋子与滑雪板的绑带扣。然后他站起身,在将人扶回屋,还是把人公主抱回屋之中,稍稍卡壳犹豫了一秒。
迈克罗夫特的这一连串动作异常迅速。
玛丽都来不及说什么,眼看迈克罗夫特升起了把她抱回房检查的冲动,非常清楚再不叫停就迟了。
“我很好。”
玛丽语气坚定,“没逞强,没抽筋,只是小失误脚滑了而已。”
迈克罗夫特显然不信,玛丽没受伤怎么可能有小失误,那根本不可能。
他微微蹙眉,要让玛丽意识到保重身体的重要性,却对上了她温柔的笑容。
“迈克,你没有意识到吗?这一局我们打平了。你没有输,却也没有赢,结果是平局呢。”
玛丽转移了关注点,“这是我们事前没被考虑到的结果。你现在该想一下,平局的话,女装问题要怎么处理?”
严肃点,眼下重点不该是脚伤吗?
迈克罗夫特想要再次申明遇事要分轻重缓急,就看到玛丽对他眨了眨眼睛。
等一下,是关心则乱了。
迈克罗夫特后知后觉回神,有一种脚滑叫做故意放水的假动作。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了解玛丽,不会故意放水让他赢,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赢是没有赢,但输也没有输。
罕见的平局结果本来不在赌局估测结果的范围内,现在却被拿出来讨论。原先约定如果他赢了,是玛丽穿女装,可是平局的话……
“平局的话,你还是愿意女装,却想要我也穿一次婚纱。”
迈克罗夫特瞬间猜出玛丽在打什么鬼主意,平局是要一来一往。“明顿先生,你想要娶罗曼夫人。”
玛丽立刻接话,但表情上还带了一丝勉为其难。
“哦,我的上帝,您怎么这样说呢?看来您依旧念念不忘旧情,罗曼夫人与明顿先生相爱一场的过往还占据您心房的要塞。既然如此,您主动提要罗曼夫人嫁给明顿先生,那我就成全您吧。”
迈克罗夫特:见鬼的,谁主动提了!
玛·小混蛋·丽,明明是她倒打一耙,是她挖坑让自己跳了下去。
当下,迈克罗夫特想通前因后果。。
难怪玛丽此前答应得爽快,表示哪怕他这一次输了,但比赛特权还能在以后无限期继续使用,原来是早就想好了假滑搞平局。
偏偏,玛丽还歪头反问,“您娶我一次,我娶您一次,一来一往两次婚礼多有意思。难道您不想和我进入教堂?是反悔了?”
“当然不后悔。只要是与您一起步入婚姻殿堂,我都甘之如饴。“
迈克罗夫特说得真诚,根本没有半点不甘愿。虽然他跳了一回坑,但回头细想无法不承认其中乐趣。
转念间,迈克罗夫特也想到了一桩助兴之事。
“有关婚礼,明顿先生与罗曼夫人需要能保守秘密的证婚人。您认为谁合适呢?我推荐歇洛克,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