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蒙虽知晓钟浅芸已经成亲,但他觉着两个女子的婚事只是儿戏罢了,当不得真,是故也不曾真的将苏墨凝当作钟浅芸的夫人来看,当下苏墨凝问话,他也不藏不掖,十分坦然:“末将与小姐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此次有缘同行,末将想寻她寒暄几句罢了。”
刘蒙本以为他这般说,苏墨凝该是很乐意告知他钟浅芸的去向,谁知她眉尾一挑,道:“你是刘蒙?”
刘蒙听她知晓自己,显然是听钟浅芸提起过的,心头一喜,赶紧点头:“末将就是刘蒙。”苏墨凝点了点头:“原本看在你们往日情谊的份上,告知你她在何处也没什么,只是你方才一开口便失了礼数,我便不乐意了。”
刘蒙愣在那儿,苏墨凝继续道:“你该称我钟夫人。”说罢,转身离去。刘蒙皱着眉头,不知何意。
苏墨凝这下也明白过来,钟浅芸和张文早这阵子的不对劲,也难怪她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从来不去找钟深材。
苏墨凝回到屋里,钟浅芸正盯着棋盘研究着,她在一旁坐下,拾起一旁的棋子落下,解了钟浅芸的惑:“大哥带的亲兵,想来有不少是你的熟人吧。”
钟浅芸去拿棋子的手抖了一下:“这我倒是不曾注意。”苏墨凝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近来怎么改了性子?不去大哥边上,呆在屋里研究起棋来了。”
钟浅芸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还不是你大哥说的,他说你曾对他说过,你只嫁能下棋赢了你的人。我这不是在努力么。”
苏墨凝笑了一下,这话她不曾说过,想来是她大哥故意诓她的:“我不都已经嫁给你了么?”钟浅芸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你大哥每每看着我,都一脸嫌弃,好像我偷他家东西似的,我这不得学几招,省得他这般看不起我。”
苏墨凝漫不经心地落子:“你想在棋艺和文学造诣上让他看得起,怕是要在家苦读十年才行。你有你的长处,何不在旁处证明自己?”
钟浅芸痛苦地皱起了脸:“你家那几个哪里看得起我们这些武夫。别说我大哥,我爹他们都瞧不上,更别说我了,如今还选了行商,怕是在他们心里毫无形象可言了。”
苏墨凝掐了掐她的脸:“哪儿有你说得那般夸张,每次回去,他们待你都挺客气的。只是此次出门,他们担心我跟着你吃苦,把怨气撒你身上了。”
钟浅芸依旧不满地嘀咕着:“真是不公平,你我成亲,你家把你当宝,我家还把你当宝,倒是我,哪儿哪儿都不是。”
“你大哥若不是心疼你,哪儿肯陪你来,你家可把你捧在手心疼着呢,我看爹娘什么都依着你,整个将军府都是你说了算。”苏墨凝已经见识过了将军府对钟浅芸的宠爱,也难怪当时钟将军肯来府上替钟浅芸提亲。
钟浅芸自然知晓自家对自己的宠爱,才浮上眉眼的笑意立马又收了回去:“如今也没什么用了,我什么都听你的,那将军府便是你说了算。哎,难怪爹以前说,我这样的自有人收,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愿意了?”苏墨凝眯起眼,喝了一口茶水,钟浅芸笑呵呵地跑过去替她揉肩:“哪里哪里,我甘之如饴,甘之如饴。”苏墨凝也不再跟她绕,直接问道:“你说,此次这么多人,可会有你的老相识刘蒙?”
钟浅芸心头一跳,听她再次提起这事,也明白过来,她定是知晓了,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赶紧赔笑:“这人又不是我安排的,我哪儿知晓呀。而且我这些日子多安分,不是在马车里,就是在屋子里,除了两位大哥和张文早,谁都没见过。”
苏墨凝听她忙着撇清,笑了:“我今日遇见了,他还让我带他来同你叙旧呢,要不我哪日替你引见?”
钟浅芸瞪大了眼:“我跟他哪儿有什么旧可叙的,你可别听他胡说,他这般恬不知耻,你下回见了,不要搭理他便是了。”
苏墨凝抬头看她:“你若是与他没有什么,这么躲着他是为何?”钟浅芸噎住了,她也是没猜到苏墨凝会这般想,这怎么避着点人还避错了?可她总觉着,若是自己没有避着,苏墨凝定是比现下还要生气。
钟浅芸皱巴着脸:“不是吧,你这什么醋坛子,连避着都不成了?”苏墨凝依旧笑眯眯地喝着茶:“我并没有吃醋,只是好奇问两句罢了。”
钟浅芸怀疑地打量了一下苏墨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瘆得慌。钟浅芸捉摸不透苏墨凝的心思,只乖乖伺候她洗漱。待躺到床上,钟浅芸试探着想要动手动脚的时候,苏墨凝不复往日温柔,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对着她:“我今日累了。”
钟浅芸觉着奇怪:“今日一日都在客栈歇息,马车都没坐过多久,怎么累了?”苏墨凝不同她解释,又重复了一遍:“累了便是累了。”
钟浅芸也委屈巴巴的,在苏墨凝身后躺好,将人搂进怀里,嘀咕着:“我都这么乖了。”
躺了好一会儿,钟浅芸又抬起身子,凑在苏墨凝耳边轻声道:“那我亲一下可以吗?我这样睡不着。”苏墨凝没有说话,钟浅芸以为她睡着了,窃喜不已:“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