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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七章:熊熊火焰
    11月底时孟熹佑的觉变得少了许多,每日昏昏沉沉入眠的时间,加起来或许都没有五个小时,她现在也不分白昼与黑夜了,只要感觉到了,随时都会陷入浅眠,但惊醒的次数与日俱增。
    权革觉得这是药的缘故。
    上个月关于“Siegrid参与校园霸凌”的词条直接全面冲入趋势,各种版本、各种说法,多到数不清了,AOMG有第一时间出来辟谣,但是网民早就像得到了特赦一般,开始了无止境的网络狂欢。
    孟熹佑发了一条IG动态,仅有几个字。
    我没做。
    但动态发布的同时也瞬间引出了成千上万的网民,她的评论区被搅合的乌烟瘴气,不堪入目的辱骂几乎像是吞噬人心的巨口,接连着把所有人的善良吞噬的一干二净了。
    ——当你说出这句话时,你有没有想过被你霸凌的同学?真是没有良心的*子
    ——年龄造假  不说敬语  校园霸凌  是不是连歌曲和脸蛋都是假的  你对不起所有人,真该跪着像所有人道歉
    ——美国人就该滚回自己的国家!果然之前从第一眼看你就讨厌  是没有错的
    ——真是美丽的恶女  心肠歹毒到霸凌同学
    无法辨别真伪、尚未形成正确价值观的年轻人们,撕掉了孟熹佑的画报,火烧了她代言的阿迪达斯,更有甚者向AOMG邮寄了联名文件,要求与其孟熹佑解约。
    孟熹佑从那时,变得寡言了起来,她平时一贯话很多的,但她只是坐在卧室的飘窗,无言的抽着烟,一包接着一包,音乐和设计都停滞在了那里。
    似乎连孟熹佑的生活也一并停止在anti活动开始时了。
    权革几乎是抢夺式的把手机拿到了手里,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孟熹佑这样痛苦。如果当初他们都没有回韩国的话多好,在加州他们起码是自由的,西海岸的风与阳光会永远偏心孟熹佑的。
    A社的职员现下忙的是焦头烂额,走到哪里都会被记者围堵,不止是艺人,连一般职员都不堪其扰了。
    权革有找来家庭医生,对于孟熹佑的病症,除了积极配合吃药治疗和定期的谈话沟通,医生也别无他法。权革最近愁的觉得自己头发都掉的多了,但还是比不上孟熹佑,似乎因为糟糕的精神状况,她变得没有什么欲望了,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烦闷,时不时还会莫名其妙开始掉眼泪。
    深夜时分,孟熹佑会摸黑爬起来,坐在飘窗看着远处的夜景,凭借窗外微弱的月光,孟熹佑翻找着权革的外套口袋,摸出了一包万宝路。
    她瞥了眼权革,屏息听着他的动静,生怕他醒了过来。小心打开窗子,开始通风,孟熹佑对着晚风,熟练的点上了香烟,没有捏碎爆珠,任由万宝路的烟气席卷口腔,孟熹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者她确实什么也没想,是烟太呛人了吗?眼泪为什么流了出来呢?
    权革装作不知道,自己也忍不住眼眶湿润。
    他更新了快拍,是《Black  Dog》艺术家和春红的剧照,他配文写道“I'm  not  him”,果不其然也招致来了不少闻风而动的anti。
    权革不在乎这些人嘴里吐出来的垃圾。
    艺术家会把春红当作免费的提款机和无偿的妓女,腻味后卷走她所有的钱离开,但是权革不是他。
    他不敢离开这里,最近连食材都是打电话叫商超送上门来的,工作也一直是在孟熹佑的工作间完成的,但是他最近不得不去SM的录音室一趟了,《偏心》的录音室版已经到了最后的录制了,即使他一再推脱,现在也面临着不得不到场的境地了,公司已经对他颇有怨言了,本身音乐理念就有所冲突,现下也让他有些不悦了。
    孟熹佑刚刚睡下,他能在她苏醒前完成工作吗?
    门铃的响声打碎了他发散的思绪,他打开房门,看到对方时,门内外的二人皆是一愣。
    “智皓?”
    “革儿?”
    全副武装的禹智皓换下鞋子,又把自己的口罩墨镜什么的一口气全部摘掉了,他穿着客用拖鞋,手中提着的各种零食和酒水全都放在了地上,权革帮他拿了一部分进到了客厅。
    禹智皓纠结了下措辞,“你……怎么在这里?”
    权革没回答他,只觉得他现在来的正正好,“你在这里陪着佑佑一会儿,她刚睡,你别叫醒她了。我得去趟SM,我会尽快把工作做完回来的。”禹智皓从来不知道权革能说这么多话。
    禹智皓也快到回归期了,这是他回归期前最后一个短假了,他也说不上来这来之不易的假期,他为什么没有回家,而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来到了孟熹佑家里。
    “午餐你看家里有什么,你随便吃点。”权革指了指冰箱,他刚穿好夹棉的外套,似乎仍不放心,继续嘱咐着,“她喜欢吃辣,但是最近生理期了,少让她吃点,也别吃冰的,她一年四季都爱喝热水的。”
    经纪人打来了电话催促,权革随意拿上一顶玄关墙面上挂着的帽子,便慌张的道了再见。
    禹智皓一脸懵的被留在了原地。
    是啊、他们为什么关系那么好?好的有些过分了,把他扔在了原地。
    孟熹佑在梦境中惊醒时,眼眶中还有尚未化雨滴落的雾霭,她本能的开始喊着权革的名字。
    禹智皓闻声赶来,手上还拿着试菜的筷子。
    “智皓?”孟熹佑没说敬语,也不喊他哥哥,反正现在大家都觉得她就是一个不尊重前辈的人了,“怎么在这、我家?革儿呢?”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禹智皓猜是因为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让她的大脑有些迟缓。
    “你正好起了。”禹智皓走进卧室,坐在了床边,“我坐了咖喱鸡肉,起来吃一点吗?可以给你稍微加一点辣。”
    孟熹佑点了点头,她继续追问道:“革儿呢?”
    禹智皓抿了抿唇,心底其实有些不虞,但现在不是和一个一看就状态很差的人计较的时候,“革儿有工作,我陪你吃晚餐。”禹智皓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只是看顾她一下,等她好点儿了,他一定转身就走,这辈子只当她是普通朋友。
    孟熹佑看了眼时间,已经19:09了,她估计禹智皓已经来很久了,“谢谢你。”她低低的道了声谢。
    晚餐的时候,吃的很沉默,禹智皓不习惯这样的孟熹佑,难受的抓耳挠腮,开始想怎么让她开心点,他还没想到办法呢,孟熹佑就表示自己吃饱了,禹智皓看着她盘中的食物,她根本就没吃两口。
    “是不是不合胃口?”禹智皓也开始无端难过了起来,他翻看着手机外卖,询问道:“想不想吃点中餐,我看有北京烤鸭。”
    孟熹佑摇了摇头,眼眶又开始发酸了,她吸了吸鼻子想止住泪水,但又事与愿违。禹智皓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又搂着她说了好些好话,想哄哄她。
    是抑郁症啊。他终于明白革儿出门前那焦虑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我该早点来的。”禹智皓不是很爱承认自己错误的类型,就算是之前分手,他也只当是孟熹佑不够喜欢他罢了。但是这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应该早些时间过来的,革儿一个人估计也和他刚刚一样惊慌失措的。
    吃完饭,禹智皓其实有些困了,但是看着孟熹佑的模样,他提议一起看部电影。
    “祖与占?”孟熹佑指着黑白封面的老旧片子,画面上奔跑的三位年轻人看起来格外潇洒,但这构图让禹智皓诡异的认为是三角恋的故事。
    “布达佩斯大饭店怎么样?”他想还是看个喜剧比较好。
    权革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走进屋内,孟熹佑正看着电影,“我回来了。”禹智皓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小姑娘惊喜的回头,他手里提着外卖盒,身上还背着包,孟熹佑闻到了炸鸡的香味。
    “是夜宵。”权革从口袋里掏了掏,又掏出了还散发着热气的糯米糕,孟熹佑想伸手接过,却被对方回绝了,“你来把背包打开看看吧?”
    孟熹佑疑惑的走下沙发,禹智皓倒是接过了夜宵,直呼大发,随后又想起了自己马上回归期了,这是一口都吃不了。
    背包的拉链没有拉实,孟熹佑都怀疑是不是被小偷光顾过了,她刚把拉链全部拉开,就从里头探出了一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是一只黑金配色的博美幼犬。
    小奶狗嗷呜的叫了一声。
    “是小狗狗!”孟熹佑瞪大了眼睛,以前一直想养小狗,这下子终于梦想成真了。她激动的手都发颤,颤抖着抱出了亲人的小狗,“送、送给我的吗?!”
    权革笑着点了点头。
    “我有宝宝了!”
    她说这话,让还纠结吃不吃夜宵的禹智皓忍俊不禁,“确实是你的孩子。”
    孟熹佑估摸着这小狗也就几个月大,她把小博美抱在怀里,也不敢用力,只是虚虚搂着。
    “你真可爱!”孟熹佑抱着小狗,这大概是她这阵子最快乐的一刻了,她欢天喜地的抱着小狗凑到禹智皓面前,希望他也看看她可爱的小狗。
    三个人又凑在小狗面前,零零碎碎的又买了些宠物用品,等着明天宠物店送过来。
    “叫什么呢?”孟熹佑开始思考名字了,她得慎重的取一个意义非凡的名字,她沉吟了半晌才开口,“招财怎么样?”
    “招财?”禹智皓学着拗口的中文,“什么意思?”
    孟熹佑摸了摸狗头,“就是说我的小狗会给我招来财运。”她笑着,又补充了句,“叫来福也行。”
    两个男人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自顾自的开始交流名字。
    “Koz怎么样?感觉很可爱。”这名字一听就是禹智皓起的,和他艺名的起法如出一辙。
    权革接过孟熹佑怀里的小狗,他只是希望小狗有给孟熹佑带来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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