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瑾砸东西干什么,他又没这个爱好,他只想打过石观音,逼她放过自己。
周怀瑾的攻击对石观音来说就像一阵风,完全造不成任何的影响,甚至她还反过来对他的招数进行了指导。
“这一剑倒还想点儿模样,谁教你的?是楚留香么?”石观音道:“你喜欢谁?他还是那个公主?”
“关你什么事?”周怀瑾闷头就是一击。
“他们喜欢你是他们的事,可是你若是喜欢上了谁,叫我怎么办?”石观音道,她低下头来停下来,捂着胸口,颇有几分可怜:“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呢?”
周怀瑾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汗顺着他的脸颊滴在地面上,石观音发了疯似的握住他的手,急切道:“你哭了,你哭了是不是?你为了别人——”她愤怒道:“我要杀了他们。”
周怀瑾甩开她的手:“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石观音看清了他的脸,得意地笑,摸摸他干燥的眼角:“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我洗过澡了。”
她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我才没杀他们,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
“没错,”她满意地点点头,“你不喜欢血,我怎么会亲自动手呢?”
“但你一定用了比这更可怕的手段。”周怀瑾捏紧剑柄道。
石观音怜惜的看着他泛白的骨节,心疼道:“麻雀的死关老虎什么事?你在惩罚我么?”
周怀瑾简直无法和她沟通。
然而石观音又道:“我知道了,你心疼他是不是?”
“谁?”周怀瑾一头雾水道。
“是了,是了,当初我就是这么傻——他,他自然也是不聪明的。”石观音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没一会儿,她像是又清醒了过来,妩媚一笑,问道:“我美么?”
周怀瑾冷冷道:“你就像外面那些害人的花一样,叫人欲除之为后快。”
石观音开心道:“不叫人有欲望的女人还能算女人么?”
“我却不是女人。”周怀瑾道。
“你是我。”她吟唱般叹道,根本听不进周怀瑾的话。
正好周怀瑾休息够了,提了剑重新的指向石观音。
他们刚刚已经打过一场了,屋子里的家具就没有一样还是完好无损的,周怀瑾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破坏力很大,实际上的杀伤力却没多少,不仅如此,由于体能消耗过大,他持剑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像是挑了一担水那样的沉重。
他这一击甚至比之前还要软弱。
“你犹豫了,为什么?”石观音抚开周怀瑾刺过来的剑,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拿起一朵花,亲昵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周怀瑾歪过头去,瞪她道:“那你怎么不躲?”
那一剑刺向了她的喉咙,以周怀瑾的本事绝对是伤不到石观音的,结果她很坦然的站在那里,反而是原本气势汹汹的周怀瑾刺到了一半,软了下来。
石观音高兴的顺着他的力度卸下了他的力道,免得他伤到自己。
周怀瑾为自己的犹豫而懊恼,但要他真的杀人,他又做不到。
“我怎么不躲?”石观音自问自答道:“你说我怎么不躲?你舍得杀我么?你会杀我么?”
“我不想杀任何人。”周怀瑾握紧了剑道。
“你错了,出手却不想杀人,难道要等着别人来杀你么?”她很轻松的就收走了周怀瑾的剑,比划了这么半天,周怀瑾已经脱力了,她却还柔韧由于。
琅琊一直在周怀瑾自己手里,石观音并没有扣住他的武器。
因为她本身觉得周怀瑾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即使他从这里逃跑过,可只要他还在乎别人的生死,他就不会再不听话。
“你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周怀瑾道:“所以无论什么人死了,你都不放在心上。”他几近于困惑的问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你真正关心的人么”
“他们只会叫我觉得恶心。”石观音轻轻地抚摸着琅琊,看着剑身上倒映出来的重合在一起的模糊的剪影,满意的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剑尖,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那我又为什么要杀人?”周怀瑾反问道,“纵使你十恶不赦也不该由我来审判,自有王法、自有公道。”
“王法、公道、”石观音笑得弯下了腰:“我知晓你了,”她温温柔柔的看着她:“人都是两面的,你觉得我恶,那是因为你是善的。”
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快活,然而她想起来周怀瑾在和她对峙,又不高兴道:“你别惹我生气好么?”
看她又发了疯,周怀瑾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否认道:“我不是。”
石观音认定他这是在闹脾气,于是留下他好好的、安静的想一想。
她都明白了,他怎么还不明白呢?
周怀瑾坐在窗边深思,眼前只有那艳丽的花朵,随风摇曳。
“你又惹她生气了?”说话的是长孙红。
“我只是说了实话。”周怀瑾道:“你怎么敢来?”
“只要你脸蒙的好好的,我就不会死。”长孙红道:“啊,你应该不知道罢,早上那个小姑娘就是曲无容杀的,眼睛都剜出去了。”
那个小姑娘是来给周怀瑾送饭的,不小心看到了周怀瑾的侧脸,石观音当时并没有说什么,没想到背着他把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