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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
    他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了看铃摇另一只手同样握住伏见猿比古。
    他把手扯了出来,对她说道:“这话该我来说才对,你对诅咒一无所知,就不要来这种地方添乱。我没有那么多机会保护你,你明白吗?”
    然后,他的手又被拽过去握住。
    五条悟:“?”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铃摇用了些力,怕他再一次挣脱开,但是她的这点用力对五条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灯光朦胧里,铃摇的眼眸是澄澈一望不见底的黑,她很少露出这样认真且焦急的神情,似乎是在看着过马路时不听话乱跑的小孩一样。
    一半担心,一半着急。
    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很奇怪,因为他向来是为弱者担忧的那一个。
    五条悟没有再次挣开,因为当他看到铃摇和伏见猿比古的身后再次出现了咒灵,咒灵长长的手指正在向他们的脖子伸去。
    他低头看向铃摇:“你握着我的手,是因为被你握着就不会死,对吧?”
    铃摇重重的点头。
    他笑了一声:“别拿那种担心小孩子的眼神看着我了,今天也让你看明白吧,我啊,是不需要你的能力来保护的。你带着他,到那边的空地去,眼睛要睁大一点。”
    他指向了一个大约十米的距离。
    铃摇很坚决地摇头:“我也不能放开你。”
    “反正就算死了,你也能把我救活的吧?”
    “……,是的。”铃摇回答的声音很小,眼底仍然隐隐恻动着坚持:“可是,即使能够救活,我也不愿意亲眼看见死亡,活着和死后重生,我觉得是不一样的。”
    余光里,咒灵的利齿企图刺进铃摇的脖颈,可是利齿碰过的地方弥漫着流萤,如若漫天繁星,就像那天在咖啡馆见到的一样。
    流萤穿梭在她扎起的马尾之间,烁烁璀璨,温柔活泼。
    五条悟弯下腰,与她对视,揉了揉她的脑袋,难得耐心的问:“哪里不一样?”
    铃摇微微怔了一下,她只是直觉如此,可她没有认真想过这个答案。
    这个时候的五条悟似乎比往日耐心很多,蓝色的眼眸一眼望去像极了深邃的海,无穷无尽的海底里是永远窥探不透的秘密,以及温柔。
    铃摇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人死亡的时候很痛苦,那种痛苦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无妄之灾。”
    他淡淡一笑,由于距离很近,可以看见密密稠稠的眼睫落下的一片剪影,“你不是可以抹去死去时的痛苦记忆吗?反正也不会记得痛苦,没关系的吧。”
    “……”铃摇一时语塞,她皱着眉,并不想认同五条悟的说法,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五条悟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去那边空地上等我吧。”
    他微微笑着,冰蓝的眼眸却像俯看众生的月光,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铃摇头一次没有在他的目光下退缩,她凶巴巴地威胁道:“这话该我来说才对!请你去其它地方等我,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你被杀死之后我也不会救你!”
    五条悟神色冷淡,轻抿着唇,就在铃摇以为五条悟真的会失去了耐心的时候。
    他忽然一笑,舌尖轻抵着唇腔,下巴微扬,笑得漫不经心,“好啊。”
    第15章 流萤[4]
    “如果你非要在这里也行,反正你不会死,你握着他的手,他也不会死,对吧?”
    昏暗的路灯下,五条悟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站在空荡荡的深渊。
    可他站直以后高高在上的俯视和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此时冰凉的月光。
    铃摇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明知故问,迟疑着点头,“嗯。”
    “那我就直接开始了。”
    这么说着,五条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丢到了铃摇手里:“戴上这个,就可以看见了哦。”
    铃摇根本没有手去接,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看着脚边落地的一副眼镜,黑框的,像极了读很多书的样子。
    随即,铃摇听到五条悟在她头顶叹了口气,很头疼地说:“你真是,宁可让东西掉在地上也不放开我的手吗?”
    铃摇张嘴正要说什么,五条悟一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救人,对吧?”
    她点头。
    五条悟单手将眼镜捡了起来,直接往她眼睛上一架,他没有给人戴过眼镜,动作很直接粗暴,戴上去之后左右歪扭着,铃摇皱着眉,无声抱怨着。
    五条悟伸手调整了一下,定睛看了看,这才咧嘴一笑:“不错,挺适合你的嘛。”
    铃摇已经有了直觉,当五条悟笑得这么好看,估计是没好事。
    她转头看向伏见猿比古,试图从伏见猿比古脸上得到一个靠谱的答案。
    然而伏见猿比古咳嗽了一声便转开了头,不作回答。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五条悟笑得两眼弯弯凑到她的脸前,“准备好了吗?很恐怖哦?”
    “很恐怖是指?”铃摇有些不解。
    眨眼的一瞬间,五条悟已经从她的面前闪身到了她的身后。
    视野里没有了五条悟的遮挡,在眼镜的作用下,原本空无一物的路灯上盘旋着一条巨大的犹如蟒蛇般的怪物,可它不是蟒蛇,因为它有着人类的头脸,长长的头发像死气的水藻贴在头皮上,毫无美感地垂下来,覆在蟒蛇般湿滑的身体上,甚至有点恶心,而女人的脸正吐着长长的舌头,有污浊的黏液不断从舌尖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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