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竹去停车,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余故里大门密码,拿着车钥匙刚跑回去,就听见余清越仰着一张嫩生生的脸,声音清脆的说:“那你是把妹妹卖了吗?”
白清竹脚步一顿,伸出去的手被冻得有些发白,下意识问道:“还有个妹妹?”
余故里一愣,赶忙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你误会了,是家里养的一只拉布拉多,今年刚三岁,我当女儿疼的,越越平时叫她妹妹。”
白清竹顿了下,把密码打开,说道:“密码是79945。”
“好,我记住了。”余故里扯扯余清越小辫儿,“记住了吗?”
“记得啦。”余清越抱头,护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头毛。
门被关上,屋外的狂风骤雨全都被阻隔在外。
余故里还好,反倒是余清越小朋友特别夸张的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玄关的地摊上,任由余故里把她的小鞋子脱掉,晃荡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脚丫,说道:“好暖和呀妈妈。”
“屋里是地暖。”白清竹道:“要换鞋吗?”
“要的要的。”余清越四下环视了一圈,说道:“有宝宝可以穿的拖鞋吗?我喜欢叮当猫的。”
余故里给了她一个暴扣,哭笑不得的说:“妈妈把你的拖鞋带来了,穿自己的。”
白清竹拿鞋的手一顿,看着抽屉里粉嫩嫩的拖鞋,沉默了一秒,最终收回了手。
余清越撅着小嘴,笨手笨脚的给自己穿鞋。
白天搬家又收拾屋子,余故里累的够呛,八点多就带着余清越上楼休息了。
二楼的响动逐渐停止,白天还显得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子重新恢复到了静谧。
白清竹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四周一片漆黑,这大约也是这片别墅群的优缺点共存的一幕。
有时候静的让人心安,可有时候,静的也让人从心里会升起一片惶然。
她接了杯水,走到了二楼楼梯口。
从余故里的房间的缝隙处还能看到一些暖黄的灯光露出来,她几乎是贪婪地盯着那抹光线,眸中也溢出了些许的暖黄。
一直到门缝重新变黑,她又站了会,这才端着已经变凉的水回到了自己房间。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期待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
第二天清晨,白清竹起了一大早。
屋里还是很安静,但是玄关处却多出了几双不属于她的鞋。
稍大的那双还算整齐,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那双却扔的横七竖八,玄关处还沾了不少小脚印。
她蹲在那里看了会儿,没忍住,拿出手机给拍了下来。
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加了几个滤镜,最后挑选了一个最好看的,给保存了下来。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分享生活了。
白清竹看了一眼自己的列表,却不知道要给谁分享,又要说什么,只能略显遗憾的将手机重新锁屏。
手机刚收起来,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她回过头一看,是已经穿戴整齐的余故里正下楼。
余故里发现白清竹在门口的时候也愣了愣,旋即笑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早。”白清竹站起身。
余故里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也发现了门口乱七八糟的模样,当下,脑海中莫名想起在医院的那一幕。
白清竹好像有洁癖。
她赶忙三两步跑到了她面前,把玄关简单收拾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昨天太匆忙了,没顾得上收拾。”
“没事。”白清竹看着她说:“要送孩子上学?”
“对。”余故里走到了厨房,“她九点钟上课……你要吃点什么吗?我一般会做点早餐。”
“都可以。”白清竹端坐在沙发边,欣赏了一会余故里忙忙碌碌的身影,笑着说道:“宝宝很可爱。”
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喜欢有人夸奖自己的孩子的。
余故里笑弯了眼睛,笑容灿烂的说道:“很多人都说她又可爱又漂亮。”
“嗯。”白清竹神色柔和道,“大约是遗传的好,你就很好看。”
平时和别的家长客套着说话的时候,倒也有人这么说过。
但是大多数时候,虽然知道人家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她也听惯了,余故里都不太当是一回事。
可这话从白清竹口中说出来……
隔着一层雾气,她看着坐在桌子前面的白清竹,莫名的有些紧张,说道:“谢谢。”
“不客气。”白清竹颔首。
*
一大早送完了余清越,余故里又忙着去了一趟盛溪家。
盛溪跟她一起在S市发展,两人虽然不同行,但是却拐着弯的有些工作上的交际。
盛溪做的是杂志社编辑,余故里是个闲散画师,虽然签了公司,但是自由度很高,有时候也会接一些插画稿件之类的工作,一些工作还都是盛溪这边给接洽介绍的。
她自己租了一个小公寓,跟余故里一样,也养了一只拉布拉多,是一窝生的,前后只差了几分钟。
“真不用咱们俩自己来吗?”盛溪看了眼搬家公司上的价钱皱眉,“光这一趟来回计价费用就要五百多块了,到时候他们再坐地起价怎么办?敢问你要一千呢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