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书打开,是一对泥人娃娃,穿着嫁衣,她顿时就笑了,摆着匣子开心道:“我等你回来。”
“好,我会很快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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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一别后,翌日安家兄妹就打道回府,一路上,楚襄王府的侍卫一路护送。
回府后少不得挨一顿骂,安夫人有两个儿子,女儿就这一个,骂了两句后就开始心疼起来,“你说说、在外过年就为了孙家的,她让你进孙家大门了吗?我算是晓得了,什么世交、我呸,都是些拜高踩低的玩意。从今以后,你也别去孙家了。”
安怀意要辩解,安南书一把将他推开,他就不敢说话了。
他本来想说孙家送了很多年礼,可是妹妹眼神犀利,他不傻,猜测年礼并非出自孙家。等母亲离开后,他拉着妹妹问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总之并非出自孙家,你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安南书语气沉重下来,母亲说得对,孙家待安家大不如以往了。
安怀意欲言又止,唇角动了动,心中也默默骂了孙家。
两月后,孙苏羽也回来了,不过孙夫人待她更为严厉,大门都不许出一步,以往还能送出信来,这次,只言片语都送不出来。
安南书落寞,安夫人疼爱女儿,亲自去孙府提亲,孙府没拒绝也没应承,安夫人觉得还是有机会的,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就连安南书带回来的红狐狸皮毛也送去了。
到了秋日里,洛阳来人,查出安知府贪污受贿,安家被查抄,安夫人将女儿送了出去,自己同两个儿子被抓。女儿家一旦被抓,多半是会充作官妓。
安南书走投无路,在孙府门前徘徊,很快,孙府的人发现她,立即去报官、
小姑娘吓得拼命去跑,在半道上又遇见那个眼熟的青年,青年递给她一个包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安南书没有多想,她都已落到这个地步,对方在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图谋了,道谢后,很快,她见到了孙苏羽。
孙苏羽同她一样,背着一个包裹。
两人相对而笑,很快,抱着一起哭了。
安家没有了,安南书没有去处,孙苏羽又是离家出走,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起商量后决定离开秦淮。
她们结伴出行,心里都充满了希望,谋划了很多,甚至都想好了,离开秦淮就开一家店铺,卖些衣裳丝线过日子。
秦淮四处都有孙家的人,城门更是围了不少人,安南书警惕,不敢过去,就带着她在客栈住着。
住了一个月后,城门处略有松懈,两人趁着人多挤出城门。
安南书驾车,一路往南走,不停不歇地走了一月,最后在一不知名的小镇上留下。
初入生地,两人买了宅子,又花费时日布置一番,打扫后成了她们的小家。
她们高兴又激动,晚上躺在一起,十指紧握。
等到真正熟悉小镇后,两人决定办婚事,左邻右舍来见礼就成。她们准备了喜糖喜果子还有喜钱,邻居们都来搭把手,红绸挂满她们的家园,红色的灯笼糊得很精致,邻居们都夸赞,说得到他们子女成亲的时候定喊她们去帮忙。
成亲那日,她们各自换好了喜服,等着吉时。
未曾拜堂,有人持着棍棒破门而入,将红绸蛮狠地摘了,打碎了灯笼,更是将两人分开。
孙苏羽被带回孙家,而安南书送入府衙,最后,就像安夫人说的那样充作官妓。
秦淮河畔有很多花楼,楼里的女子争奇斗艳,每年都会选出花魁,这位官家女子一入楼就成为最耀眼的光华。
安南书随其母,善一手好琴,作了一曲晨昏,引得不少男儿撒钱,初夜,她选了帮助她的青年。
秦铮进入她的闺房,先报了名姓,“我给了你机会,但是在权势面前,机会没有用。”
今日的安家姑娘美若天仙,妆容得体,她身上有官家女子的矜持与自傲,抬首间风华毕现,“我想报仇。”
秦铮笑了,“你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子。”
说完,他就走了,没有碰她。他在等,等这里的生活慢慢地磨炼这个傲气的小姑娘。
同样,他帮助孙苏羽成为了信安王妃,也让孙侍郎身败名裂,贬出洛阳城,孙家的屏障消失了。
安南书成了秦淮琴妓,卖艺不卖身,但得知孙侍郎的事情后,她将自己送给了秦铮,“我不欠你的。”
秦铮再度笑了,心里将她记住,这样的女子才配成为他秦铮妻子、将来的楚襄王妃。
没过一年,楚襄王府败了,赵烨找到她,给了许多银子,满满一只匣子,足够她生活两辈子,就算买来孙府都可以。
“我、我有了孩子,我不想东奔西走。”
赵烨眼眶通红,咬牙道:“我有一去处告诉你,你可有胆子?”
弱冠的男儿哭了,而安南书没有,她高傲地扬起下颚:“刀山火海都可以,我知道他是冤枉的,我会让他的孩子给他报仇雪冤。”
“你等上几日,我帮你。”赵烨哭着转身,他的哥哥没有了,是死在他的刀下。
半年后,太子登基,琴妓被封为妃,满朝反对,新帝一意孤行。
没过多久,安南书诞下一女,是新帝长女,安南书被封贵妃,成为了秦淮琴妓们最大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