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晗慌了,“姨母说笑了,信国公府刚出事我就成亲,外人听了只当是我背地里对不起他们。不如再等些时日,等事情过去了再说不迟。”
秦棠溪的心沉了些许,回身不想再见她,目光渐渐淡漠下来,“清者自清,何必在意旁人的话。至于赵澜,你就别想了。”
“姨母可是还因赵澜的事情生气,人各有命,她的性子本就骄纵,出卖国公府换得保命的机会,本就是她自己的意愿,我们旁人如何做得了她的主。”秦见晗陡然感觉到几分害怕,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因为赵澜而惹得姨母背弃。
“出去吧,我累了。”秦棠溪徐徐阖上眸子,无情的话听得太多后心早就麻木了些许,可秦见晗的话听来更觉蚀骨,纵与赵澜没有男女般的感情在,青梅竹马的友谊仍旧在,不该说出嘲讽的话。
由此可见,赵澜出走多半是伤心。
姨母下了赶客令,秦见晗不敢多留,揖礼道:“姨母早些安歇。”
耳听着脚步声消失在廊下后,秦棠溪才唤了心腹左蔺。
“去将郡主所有的私宅都查一遍,找寻赵澜的痕迹,另外再派人出京去找赵澜。若见到她人,便告诉她,镇国公主府是她余生的家宅,以及我对信国公府的案子有怀疑,让她回来翻案,还赵家清白。”
风平浪静的一番话后让左蔺摸不着头脑,“赵姑娘同郡主离开天牢,您怎地要去她的踪迹?信国公府的案子是陛下亲定,若是您要翻案,等同于打她的耳光,于您不妥。”
信国公府的证据都是赵姑娘自己找到的,翻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棠溪清冷的话中染着莫名的意味:“信国公府的案子原本就有内情,是陛下趁我不在京赐罪的。找到赵澜就会明白内情。”
左蔺为难道:“臣有句不当之言。”
秦棠溪不耐:“那就别说了,退下吧。”
左蔺凝噎,听从吩咐地退下。
秦棠溪洗漱后躺在榻上,屋内陡然变作漆黑,黑暗里忽而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殿下,你怕黑吗?”
“不怕,澜儿怕黑?”
“本是不怕,可是阿晗告诉我,黑暗里有只鬼紧紧盯着你,趁你背过身子就会突然咬你一口。”
“阿晗骗你,世间本无鬼神。”
“阿晗为何要骗我。”
“或许见你傻罢了。”
“您有女儿吗?”
“她、她吃醋了。”
黑暗中的人猛地睁开眼睛,想到明姝弹琴的指法与小动作就披衣而起,唤了心腹过来:“去将玉楼春明姝的过往再仔细查一遍,再将她家隔壁的人家也都查清楚。”
半夜兴师动众就为了查一女子的底细,跟着起来的婢女们都觉得匪夷所思。
公主府闹了半夜后,到了后半夜才歇下,而秦棠溪整夜未眠,次日朝会后就独自留了下来。
皇帝不知她的意思,打起精神听着话。
“前几日侍中大人寻我,想结两姓之好。珑安郡主年岁也不小了,到了成亲的时候,想求陛下赐婚。”
“赐婚?”皇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旋即后又觉得哪里不对,阿姐怎地突然想起阿晗的亲事,“阿晗同意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需同她说的。”
皇帝靠坐在龙椅上,托腮望着自己的长姐,“阿姐,你行事何时这般武断了。”
“阿晗为我所养大,自然听我的,她若不想嫁也可,搬出公主府就成。”秦棠溪语气薄凉,凝视皇帝的眸子显得薄凉无情。
皇帝不敢求情了,想到昨夜阿晗对她的禁锢,陡然觉得阿晗确实该嫁人了。她不需要这么蛮狠的人来管着她,“阿姐说要赐婚,朕就赐婚。”
秦棠溪淡淡地笑了,“陛下好意,阿晗会明白的。”
皇帝心虚,不敢对上长姐的视线,错开她带笑的黑色眸子,低头摸着自己的袖口:“阿姐的女儿,自然阿姐自己做主。”
“劳陛下写下旨意。”
“好,阿姐稍候。”皇帝唤了内侍来研墨,落笔的时候想到秦见晗深情的眼神后手中的毫笔抖了抖,瞬息就脏了圣旨。
秦棠溪瞧清后,眼中的深意更浓了几分,就连声音也更加冷了:“陛下慌什么,是不是舍不得你这位侄女?”
侄女?皇帝一愣。
“姐姐养大的女儿,可不就是您的侄女。”
“阿姐说小了,朕与阿晗年岁相差无几,侄女就谈不上了。”皇帝顶着那道凛冽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阿晗先说喜欢她的,不关她的事情。
秦棠溪不为所动,“陛下还需换一道圣旨,您手中的笔可要拿稳了,再抖下去可就再浪费一道圣旨。”
皇帝虚笑,羊毫笔握得更紧了些,阿姐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事。
秦棠溪盯着皇帝将赐婚的圣旨写了出来,随后取来玉玺盖上,她亲自收起来:“谢陛下恩典。”
皇帝一声都不敢应。
秦棠溪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就径直出宫,而永平巷子里的明姝遇到棘手的事情。
青涩的果子看着就成,吃上一口就会酸得牙齿疼,所以,玉娘想将青果催熟,便找来同样从这里嫁出去的姑娘文兰。
文兰是跟着一位富家姑娘走了,如今在洛阳街面上卖这绸缎,两人日子尚算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