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甜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手里紧紧捏着那个耳机,她心里酝酿了很多能和他说的事情,可嘴巴却一直都张不开。
总觉得那些事情就算说出来,他也并不关心。
这段沉默对温甜来说有点煎熬,她甚至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温甜很怕他会说出他现在还不想回来。
她不想更讨厌他。
车辆停停走走,从荒芜的郊外一路到高楼林立的市区,途中上来了不少人,又下去了许多人。
这趟车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他们下车的地方,温甜晒着太阳睡着了,中间过减速带的时候突然被震了一下,她睁眼时听到公交车开门的声音。
车里站满了人,在一座大学城附近停了下来,树荫在车上和道上落下斑驳的碎影,一切像刚被洗涤干净过一样,晴朗又澄净。
温甜感觉到自己的头就枕在他的肩膀上,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挨这么近的,但这种感觉很好。
她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静静地感受着这种无言的踏实。
中间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次,每次都能感觉到他强忍着不让身体颤抖,所以咳嗽也被延长了很久。
到广场时,车上许多人都下车了,温甜终于睁开了眼,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下车了。
嗯。他跟着人一同起身,站到了刚化雪的沥青路上,温甜直接往回走了,他们听着街边商铺喇叭声中的叫卖,穿过人群,拐了几个弯。
最后,温亦斯远远地看到了医院卒中中心的标识,而温甜还在继续往前走着。
去哪?他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温甜转头,看着他眨眨眼,说道:医院啊。
他沉默了一下,又伸手按住肋下咳了几声,我没事。
你肺叶子都咳疼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
在温甜的坚持下,温亦斯总算又跟她往前走了。
医院里不管任何时候人都很多。
他们去排队挂了个呼吸科的号,往楼上诊室走的时候,温甜问道:甘文哥是不是也在这里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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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有点凝重,显然对这个问题很在意,温亦斯把手抽回来了。
温亦斯转头看了看她头上翘起来的一些细小碎发,阳光下有深棕的光泽,没忍住伸手按在了她头顶揉了揉。
你摸我这里的时候不要用一副老父亲的口吻说话好吗?
温甜嘟囔起来,觉得她哥越来越像要出家了一样。
又长大了些。他放下手,继续往楼上走,变高了,脸上婴儿肥也少了很多,好像瘦了。
温甜像是找到能说上话的点了,终于开始跟他聊了起来。
噢
嗯。她跟了过去,走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绕过一个走在她前面的婆婆,走到了温亦斯旁边。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你当时一直就冷冰冰的,都不爱理我,有次我在车上跟你说话,你不看我,还转头去看窗户外面的绿化,我都气死了。
我不瘦。温甜走到了他身边,盯着他看。
; 不是的,他在人民医院,这边是中心医院。
他没说话,温甜抓着他的手直接按到了自己胸上,比以前要大了很多吧
不胖,但现在看起来更瘦了。
我还记得在这边第一次抱着你哭了!
温甜等了两波电梯,发现里面要么很挤,要么就是有推轮椅,不太方便上,温亦斯指了下安全通道,我们走楼梯吧。
你意思是我以前很胖?
她对这个评价有点不满,开始给他找起了茬。
这里是不是我们以前送那个女生堕胎的那所医院啊?
我觉得我比绿化还是要好看一些的。温甜自己碎碎念了一会儿,因为在爬楼梯,听起来有点轻微喘气。
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样子,眼里好像就连半点情绪都没有,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所以说你长大了。
温漂亮,你现在更漂亮了。
温甜有点微怔,抬头看着他,什么?
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