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潇潇再次陷入了沉睡中,乔简漫这才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昨晚为了给顾大佬惊喜,自己回家这样的大事也还没跟老爷子通气,再加上昨晚回家晚,也不敢让人吵醒老爷子,再不去拜见这个公公,就有点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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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老觉就越少,老爷子不到七点就起床了,这个点儿正坐在客厅听新闻。
“昨晚那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会?”
“睡饱了。”乔简漫笑着走到他身边,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摆在他面前,“知道爸爸爱棋,这是用蜜蜡雕磨的,倒也不贵,就是胜在样式精巧,您看看喜不喜欢。”
老爷子闻言,眼睛都跟着亮了亮,立马打开了礼盒,一看里面透亮的棋子,便喜上眉梢,“就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孩子。”
“爸爸喜欢就好。”
老一辈大多情感内敛,不善表达,明明喜欢地一塌糊涂,但也只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把东西宝贝地放回了棋盒中,还要装模作样一番,“我这副身体不中用了的哟,你们以后要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
乔简漫有时觉得,顾大佬那点傲娇又别扭的性子可能是来自老爷子的遗传。
起初刚进门时,对老爷子时不时冒出来的小傲娇会很不安,但现在知道察言观色了,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也就不会把这样的话太放在心上,甚至还敢回怼几句:“爸爸这样的话,我可不爱听啊。”
老爷子朝她瞅了一眼,乐呵呵道:“那漫丫头喜欢听什么?”
乔简漫俏皮地努努嘴,“总归不是刚刚那样的话。”
大约上了年纪的人就更偏爱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看着乔简漫这样,老爷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好哇……”
声音低喃,乔简漫听不真切,“爸爸说什么?”
老爷子摇摇头,自顾自地又转了话题,“潇潇还没醒?”
“中间醒了一会,嚷嚷着还早,又睡过去了。”乔简漫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老爷子先开了口,她就好问多了,“我还纳闷了,以前她可是一点都不贪睡的,到点就能起床。”
老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潇潇还没跟你说?”
“嗯?说什么?”乔简漫顿了两秒,又道:“她昨晚倒是跟我说最近她身体有些不适……爸爸,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潇潇她……”
“你放心,她身体没什么大事。”老爷子不让她多想,快速接了她的话,然而更多的信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老爷子的三言两语并没有打消乔简漫的疑虑,但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
老爷子大约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又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潇潇变化是有些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觉得还是由她亲口告诉你比较好,但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潇潇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乔简漫满脑子都是先入为主的「顾大佬肯定偷偷生了一场大病」这种猜测占据,此刻听老爷子这么信誓旦旦的话,心中吊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至于其他的,她暂时不太关心了。
再加上马上就除夕了 ,她又踩着点回来了,顾潇潇也没有理由拒绝大家来老宅搞大团圆了,乔简漫这个女主人少不得要忙活,自然也分不出更多精力来管顾大佬身体到底哪里不适的问题了。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天,顾家上下齐聚一团,顾家这些小辈平日难得聚到一起,他们最爱缠着顾大佬这个小姑姑和顾尧岑闹腾,虽然这两人都有些高冷不好相处,但只要他们脸皮够厚,基本上都能心想事成,毕竟只有这两位才是真的花钱不眨眼的主。
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起吃晚饭,就该是他们这些小辈表演的时候了。
小辈们计划的都挺好的,今年端午、中秋、元旦都没从小姑姑那里薅点羊毛,除夕怎么着也要让人放点血才行。
奈何,今年顾大佬十分不给面子,非常强势地拒绝了小辈们的祈求,不仅如此,还不许其他人在老宅这边闹腾,抽烟不许,喝酒不许,字牌也不许!
众人虽然不解,在那里骂骂咧咧,但有老爷子帮腔作势的,大家也无可奈何,于是一大家子就干巴巴地陪着老爷子在客厅看了一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
小辈们表示,他们发誓,这会是他们这一辈子过得最中规中矩的除夕!
知内情的顾尧岑倒是不足为奇,她可不想看无聊的春节联欢晚会,还不如回自己家啃草。
然而,林草草这个缺爱的小鬼头很享受这种大家齐聚一堂的热闹,和大家看晚会看得津津有味,和顾尧婷这些同龄人对一个个上场的演员品头论足。
顾尧岑又不好明说,只好找机会呛顾潇潇。
趁着乔简漫不在的时候,就凑到了人跟前,“看来小姑母还不知道这里的事了……”
说着,十分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顾潇潇的肚子。
“让你操心?”
顾尧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肯定操心啊,毕竟关系到我有没有小姑母的事。”
“我发现你真的特别讨人厌!”非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这还是看在你给我老婆压岁钱的份上,好心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