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的永远带着,该拿的从来不拿,每次要找什么东西总是找不到……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作为后勤部门,天天无所事事地领死工资是吧?”祈乔面带愠色,“今天回去就整改这帮家伙,必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忙得脚不着地。”
小陈推推眼镜,整个人站的笔直,浑身散发着“拒绝无差别穿小鞋”的气息。
最终这枚被草草大胡子收在了一团卫生纸里,他正要丢掉,又被戚夕拦了回来:“先别扔,防止被保洁阿姨误碰,就装我兜里吧,回去的时候查一下里面的成分。”
大胡子没敢给她,站在原地用眼神请示祈乔。
祈乔一摆手:“好。”
戚夕接过纽扣的那一瞬间,本来瘫坐在墙角的容成和忽然扑上前抢卫生纸团,行动迅速得像是和死神抢命:“还给我!”
这个变故来的太快,大家没想到他忽然诈尸,再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凶相毕露地来到了戚夕身边。
戚夕自然是来得及闪开的,作为年轻的人鱼,她的耳力和反应力正是巅峰状态,一开始没躲只是单纯地小瞧这个小儿科的偷袭。
于是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低头摆弄那团卫生纸。
“小心。”在戚夕半步远处的祈乔眼明手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小臂轻轻一提,就把人轻飘飘地拢到了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大胡子稳准狠地抬脚在容成和膝盖上踢了一下,本就没什么力气的他趔趄向前趴倒,却依旧不死心地拄着胳膊肘去拽戚夕裤脚:“你们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你哪儿来的这种危险品?”宋茹看不下去了,气鼓鼓地训斥他:“你爸教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教你祸害他人吗?”
其实这句话是戚夕想问的,但是她现在被祈乔的一条小臂搭在腰上,短暂的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和语言能力。
“平时多吃点,这么轻很容易被大风吹跑的。”祈乔不仅没收回胳膊,甚至还趁机拿胳膊肘别住戚夕的细腰往上掂了掂,“嘶……腰太细了,我一只胳膊肘就能卡住。”
众属下不忍看老大散德行,连忙七嘴八舌地劝阻:
“司长这是公众场合,您还是公众人物,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老大你要不要先处置一下这男生?”
“我们对外联系的信号被拦截了……”
祈乔含混地应了几声,听到最后一句时才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什么叫被拦截了?”
小陈一板一眼地汇报:“这栋大楼在停电的同时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对外信号根本发不出去,应该是装了什么信号干扰器。”
祈乔:“为什么不早些汇报?”
“当时您将无关人员疏散后,我和您说了这件事,您回复我说‘别废话当下最要紧的是上楼去……”小陈清咳了一声,“可能当时场面太乱您没听到,是我的工作失误。”
祈乔眼里写着杀意,回以她一个不露齿的假笑,觉得此人可能不太想干了,非要变相地辞职。
处于待机状态的戚夕被这句话激了一下,心里不可避免地多想了一下——到底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从一开始的赠送贴身围巾,到变相派人保护自己,还有后来非常自然地叫出自己名字……
可惜戚夕本人不是个热情的性子,遇事也习惯往最谨慎最保守的方向盘算,即使刚刚小陈的话把祈乔卖了个光,她还是宁愿拿阴谋论看待这件事。
大庭广众丢不起人的祈乔哑火了,意识到自己嘴瓢的小陈歇菜了,一向以冷静自持的戚夕走神了……闹哄哄的现场寂静下来,心思各异的大家一起把目光落到地上的容成和身上。
这男生瞧着像个乖学生,白色羊毛衫搭配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虽然此刻趴在地上的模样不甚体面,但他的后背依然挺得很直。
大胡子大叔有点看不下去,刚刚那一脚可能踹得有点狠,他皱眉扶起,恨其不争道:“以后好好学习走正道,你说你这么好一个小伙子,为什么要进那种组织。”
搀着他的胳膊,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宋茹在一旁道:“为了钱呗!我听说有些人为了满足虚荣心,一点儿眼前的蝇头小利就能把他们引进那些组织。”
一直不作声的戚夕抬眼看了一眼宋茹。
听了她这句话立刻失控:“你又不是我,凭什么用自己的心思臆测别人!”
动作太大,大胡子怕他暴走伤人立刻锁住他的胳膊,这个过程中的手机摔到了地上,锁屏突兀地在黑暗中亮起——锁屏是一张满满当当的电子课程表,看得出主人是个很细心且好学的人,表格外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批注。
戚夕冲宋茹摇摇头:“他应该不是为了钱。”
“我不会为了钱就去做一些昧良心的事儿……”话说一半,喉咙咯咯地响了一声,他好似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但是你们呢,你们这些有着社会顶级资源的人鱼就没做一些昧良心的事儿吗?你们享受着所有人的荣宠,心安理得地掠夺了别人的机会!你们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这一年来我没日没夜地学习才考到了年级第一,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拿命和去争一个保研的机会,可是后来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冒出了一个自称人鱼的人,轻轻松松地把我的机会抢走了。刚开始,他拿我的奖学金,我没意见,连续吃了一个月没牌子的泡面,可是,可是我又听辅导员打电话说……要我把保研的资格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