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茹吃惊:“大叔你懂挺多啊,会画眉吗?”
就差把“硬汉”两字写头上的司机:“……”
“对了夕夕,你平时不是爱穿裙子吗?今天去接偶像怎么没穿?怕自己太好看被她一见钟情?”宋茹扒拉着戚夕肩膀,“我合理怀疑你今天穿这种衣服就是为了抢我眉笔方便跑路的。”
戚夕默不作声地握住兜里的眉笔,感受着金属特有的温吞冷意——这是宋茹最近托家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奢侈品之一,整整一套……被这败家孩子送人送的只剩下了一只眉笔。
戚夕依旧是冷言冷语:“下次画眉之前先在眉尾拍点散粉定妆。”
“哦。”宋茹垂着脑袋,“我估计这辈子都学不会画眉毛了。”
“今天不是走的急嘛,还不是为了陪你……”宋茹越说越小声,从车内的后视镜扫了眼戚夕的神色后,从善如流地选择了闭嘴。
戚夕对上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宋茹却匆匆移开了视线——很不对劲。
“干什么坏事儿了,一脸心虚。”戚夕虽然是在质问她,但语气里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你还说我呢,手机拿出来,刚刚干什么了?是不是偷偷关注祈乔的私人微博了!”宋茹喜形于色,开始花样损戚夕,“你说说你,连喜欢都是别别扭扭的,承认一句喜欢会死啊?”
其实刚刚戚夕只是低头订了个酒店,宋茹凑过来的时候才临时切到了微博页面——那个关注真的只是顺手点的。
“既然飞机晚点了,那我们直接去酒店吧,休息会儿再去接机。”戚夕闭上眼,话语懒洋洋的,看起来只是随口一个提议而已……
希望“那些人”不在自己身边,至少不是自己身边的朋友……
可惜戚夕不如意惯了,心想必然事不成,她刚刚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又收到了电话。
“……你行踪暴露了,他们知道你去哪个酒店,估计今晚得处理很多事情。”
戚夕一颗心沉了半截,兜里那根眉笔冰得她手疼。
今天刚办理好手续,戚夕前脚正式加入人鱼自治委员会,后脚就有人来探她的背景和实力,可见人鱼自治组织内部不怎么太平。
而她刚抹去人类居民身份,紧接着就有极端反人鱼分子来刺杀她,可见自己身边也有一位通风报信的。
近年来社会对人鱼的需求度增加,给予的好处也很大,其中难免损害了相关人员的利益,这些人自发聚拢成立了反人鱼团体,仇视一切的人鱼,恨不得杀光天下长尾巴的智慧生物。
当然正常人再怎么仇视人鱼,最多骂几句得了,能凑齐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反人鱼组织,只有“仇鱼”这一点恐怕是不行的。
戚夕指尖轻轻叩着膝盖,隐约觉得这些人给成员用了情绪药剂——让本就过激的情绪暴涨,炮灰们被怂恿着去自杀式袭击。
“师傅。”戚夕下车的时候问司机说,“您今天是打算在机场这一块接单吗?”
司机师傅不明所以:“是啊,顺便可以看看我儿子。”
“等等,可能还得麻烦师傅去大学城跑一趟。”戚夕说:“我刚刚忽然想到忘记带应援牌了,您再去一趟吧,到时候我让朋友在大门口接应您。”
司机:“……”
戚夕迅速在平台上又下了一单这位师傅的网约车,冲他摇摇手机转身离开了。
“戚夕,其实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宋茹一边等电梯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春季的风有点凉了,她抽了抽鼻子:“本来我男朋友他今天不想让我来,说让我在宿舍帮他上排位,但我想着多陪陪你,就……”
让你留在学校,反人鱼组织刺杀我的时候就不会伤到你,即使你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也会生出一种“我没干坏事儿,她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没有参与动手”的宽宥感。
可是……明知道今晚会发生点什么,不知道她跟过来图个什么,图心安吗?还是因为立场的摇摆不定?
不过这些戚夕都不怎么关心,哪怕自己就是当事人,她心态却像是始终冷眼旁观的上帝——丝毫不把这些杂碎放在眼里,毕竟对于人鱼来说,人类的生命根本不堪一击。
“别说了。”戚夕摩挲着兜里的那根眉笔,“过来,我帮你画个眉毛。”
宋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反应,有点不自然地后退:“不用……嘶,这电梯怎么这么慢?”
这是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酒店,距离机场差不多五公里,平日里入住的旅客也不是很多,按理说这么多电梯不至于等这么长时间的。
“会不会是这儿的地下车库出了什么事儿……卧槽!”电梯门突然开了,宋茹看了一眼电梯里面,一下子没忍住爆了粗口,“夕夕,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啊?”
戚夕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反应过来,她闪身把宋茹护到身后,审视一般盯着电梯里的人群。
那里面有穿黑西装的、穿工装服的、运动装的、怎么看也像是刚才电话里提到的反人鱼组织成员,他们也同样如临大敌地死死簇拥着其中一人,双方气氛很是紧张。
被簇拥着的那位不知说了句什么,她旁边的下手就站出来对戚夕两人道歉说:“麻烦两位等其他电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