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张扬的少女挎上书包,走到一辆骚粉色的自行车旁,“走不走?废话这么多。你不也是?都几岁了还爱用这种浮夸的颜色。”卞梨一言难尽地坐上了车后座,两条长腿撑在车的两边维持着平衡。
贺菲菲“哦”了声,嗤笑:“那你不也愿意在我车后座上哭?”
“……”
涑市附中。
高三(2)班最后排,贺菲菲和卞梨在窃窃私语。
“余漾去你家了?!”贺菲菲听到卞梨的描述,差点从椅子上蹿起来,能耐大得估计能掀翻屋顶。
卞梨手比脑快,近乎是本能地伸过去捂她的嘴,凳子摩擦地面发出牙酸的吱音,桌子碰撞成一团爆发出很大响声。
“贺菲菲!卞梨!你俩干嘛呢!不想上课就去门口站着!”老李用三角尺拍了拍黑板,大声吼。
“报告老师,贺菲菲她抢我书!”卞梨喊。
“呸!明明是卞梨先打扰我听课的!”贺菲菲不落下风。
讲台上的老李气得嘴都歪了:“都给我站外边去!”
门外。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卞梨站得离贺菲菲远了些。
贺菲菲腆着脸凑过去,用胳膊肘捅了捅卞梨,“你把余漾拐床上去了么?”
“滚,想啥呢!”卞梨用那本蓝色的书拍了下贺菲菲的手臂。
“哦——”贺菲菲拖长了尾音,问,“那你们现在什么进度?”
卞梨:“没进度,余漾就是我的老师。”
贺菲菲:“嘁——”
卞梨:“不过下周五我约了她去看电影。”
贺菲菲笑:“可以啊,卞梨!”
恰巧这时刚下了课,隔壁班最大的刺头率先跑出了教室,路过这儿,恰巧听到了这话,侧过身问:“可以什么?卞梨怎么了?”
“郑西桥,关你什么事?”卞梨蹙了远山眉,语气也罕见的有些重。
叫“郑西桥”的人笑笑,趁卞梨不注意,把那本书从她怀里硬抽了出来,“在看这书?卞梨你确实变有品味了很多诶。它有同名电影。下周六,来我家看电影不?”
“我们卞梨和你不熟!”没等卞梨说话,贺菲菲揽过卞梨的肩先怼了回去,“收收你那副心思,卞梨能——”
“贺菲菲,不说了。”卞梨拽过贺菲菲的胳膊,又瞪了郑西桥一眼,拿回书,往教室里走去。
“卞梨!干嘛不让我骂他!苍蝇一样烦人!恶心死了!”贺菲菲被女孩拖着,还是停不下口中的碎碎念。
“别为这种人升起,不值得。”卞梨揉了揉贺菲菲毛茸茸的脑袋,笑,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
卞梨百无聊赖听着课,蓦地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瞅贺菲菲,笑嘻嘻的。
贺菲菲被她瞧得发怵,叼着棒棒糖,手机上漫画翻得飞快,眼也不抬地说:“有事?快说!”
卞梨手伸过去,挡住贺菲菲五彩斑斓的手机屏幕,“我不是要和余漾看电影去吗?你帮我打扮一下,行不行?”
卞梨和贺菲菲就是两个极端,一个“不修边幅”,一个每天顶着精致的妆容,但贺菲菲还是常常不由自主地生出对卞梨的羡慕之心。
卞梨皮肤白皙,唇不点而红,每天素面朝天的样子竟然比早起两小时,摸黑化妆的自己要再来得漂亮许多。
但这天生的,羡慕不来。
贺菲菲早就在卞梨的光芒笼罩下习惯了。
不过卞梨不会打扮,夏天只有热裤白T,冬天则是臃肿的羽绒服。
平常大家都在学校,看不出来,可贺菲菲周末拉着卞梨出去玩了两三回,对方就支支吾吾暴露原型。
贺菲菲回去后当晚笑得捶床不止,觉得自己和卞梨的友谊又坚固了许多。
贺菲菲熄灭屏幕,随手将大砖块扔进桌肚,摸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卞梨:“那我有什么好处?”
卞梨大手一挥:“隔壁校草的电话我给你要来!”
“成交!”
两个女孩变态的笑声让前排人肩膀一缩,不由把凳子往前拉了拉。
卞梨踹了一脚,问前排的学霸:“这周六看电影吗?新上的,《蓝色港湾》。”
男孩摇了摇头。
卞梨说:“请你!给你两张票,必须去看!”
男孩点了点头。
卞梨笑:“那这周作业别忘了拍照发给我。”
晚上。卞梨回家,躺在床上玩手机,白皙修长的小腿惬意地晃荡个不停。
登入小号给余漾的每条微博都点了一遍赞。
昨天新发的一张草莓沙冰图,滤镜柔美,瞧得卞梨一颗少女心疯狂荡漾。
她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细细翻看这几日漏下的资讯消息,新采访、杂志照片……
叮咚,微信蓦地弹出一条消息。
[余漾漾:卞梨?]
吓得手机差点没捏住,她呼吸了两大口气,而后敛眸,慢悠悠戳开微信。
现在表现得有多少淡定,事实上内心就有成倍的欢欣和期待。
少女捧着手机傻乎乎地笑,嘴角使劲上咧,笑得腮帮子都疼了。
猜想余漾这么晚找她,是有什么事吗?或者,只是想找她聊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