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行驶十多分钟,樊雾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她看着手:“我的书忘在病房里了。”
江梦之从后视镜看着她:“……我给嘉禾发个消息,让她回去后帮你收起来?”
樊雾看了一眼时间,回道:“前面调头,回去拿一下。
“桑知酒的母亲们回酒店,我也趁机把签名的事情弄好。”
江梦之没理由违抗她,点点头按照吩咐调头。
刚在医院停车场停好车,她本想随樊雾一起上楼,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樊雾无所谓摆摆手:“你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上去,很快就回来。”
江梦之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往大楼走去。
她叹了口气,没有勉强自己追上去,认命接起电话。
另一边,樊雾回到病房,却发现602空无一人,桑知酒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在房间内找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她的书籍礼品袋莫名不见了踪影。
明明房间内一切如常,江梦之提过来的果篮还好好放在原地,根本没有动弹过。
樊雾困惑地搜寻起来,最后把目光落到那张有些凌乱的病床上。
看得出来桑知酒是临时离开,根本没有收拾过床铺。樊雾靠近,在被褥一角中发现一个小小的纸团。
按说她不应该去动别人的东西,但纸团一角显露出一点红色,看着像是某种浓郁的颜料,更像是……
某只口红的膏体。
樊雾下意识伸手,将纸团拿到手里,就想展开看看。
但她还未把纸团展平,身后便传来一声惊呼:“你在干嘛?!”
樊雾回头看去,便见桑知酒红着脸,慌不择路朝自己冲过来。
她愣了一下,纸团又重新落回床铺之上。
第6章
病号服是均码,松松垮垮挂在桑知酒身上。雪白的手腕从宽大的袖筒中露出,显得她整个人有种脆弱的纤细感。
但她的表情却充满朝气,龇着牙很是凶狠。
凶狠的小朋友一把抄起纸团攥回手中,严肃捍卫自己的领地:“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樊雾心中零星的愧疚感被她这副模样击散,感兴趣歪着头看她:“情书吗?”
看桑知酒这模样,这纸团应该不是什么废弃的稿纸。会使用口红作为水墨,想来是带着某种隐秘的暧昧。
气势不能输,桑知酒瞪着她:“罪!证!”
樊雾被逗笑:“看来这个‘犯人’还挺有情趣。”
再跟她说下去,恐怕就要露馅,桑知酒咳了咳,转移话题:“你回来做什么?”
樊雾这时候也想起正事。
她再次环视房间,抬臂比划两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金色的手提袋,大概这么大,里面装着几本书。”
桑知酒闻言,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是真没想到,樊雾故意打个回马枪,就是想趁着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提醒自己注意她送来的礼物。
而那些书中的暗示……
难不成这笑里藏刀的妖孽真的暗恋自己?!
有些事情一旦在脑海中种下苗头,就如同骤逢春雨的野草,拔也拔不干净。
当“樊雾暗恋自己”这件事成为前提之后,桑知酒发现,很多她以往根本无法理解的樊雾的行径,竟然都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释。
樊雾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特别关注自己这个影视圈小新人?
一见钟情!
樊雾为什么能在各种场合与自己偶遇?
爱慕心切!
樊雾为什么热衷于无缘无故与自己作对?
由爱生……不不不,是想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让自己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个解释就好像一个纽带,完美将之前两人间的纠葛串联起来,让所有不合理都有了最终的归宿。
想到这里,桑知酒面部表情一度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惊恐,色彩纷呈,非常精彩。
樊雾站在她旁边,其实也很不解。她观察着桑知酒,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能让对方做出这么复杂的反应。
对方的反应不像被问到一件东西的去处,更像是她已经对那几本书犯下不可磨灭的滔天罪行,然后被书的所有者当场戳破。
该不会她前脚拎着那袋子书过来,后脚桑知酒就把东西给扔了吧?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看向房间内的垃圾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樊雾忍不住再次询问道:“你真的没看见过那个礼品袋吗?”
“没有!”桑知酒回过神,疯狂摇头。
随后她又咬牙,意有所指补充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咳,知道了也不会接受!”
樊雾没听懂她的话,只以为她是和江梦之一样的态度。
她双手环胸:“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接不接受有什么关系?”
桑知酒炸毛。
如果她早知道樊雾暗恋自己,可能还会拿这件事做点文章。
可问题是,两人已经阴差阳错睡过,而樊雾还一副准备坦然接受顺便加深两人关系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桑知酒只觉得无比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