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当年随着宗氏的覆灭,宗玄剑法也失传百年,宗氏后人大多隐姓埋名,逃过清算,所以有人偷偷将这套剑法流传了下来,倒也合理。”
“但李不语容不得这剑法现世,他一家人都死于宗氏之手,他若知道有人使这套剑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钟馗睨着范无慑,“你随我去蜀山,解释清楚,否则后患无穷。”
“是。”
解彼安原本还想问问钟馗,他可不可以跟范无慑学宗玄剑,但现在不敢开口了:“师尊,李盟主不会为难师弟吧?”
“我的徒弟,他不敢。”钟馗再次深深看了范无慑一眼,站起身,“对了,你不是要剑吗,跟我来。”
钟馗领着俩人回了竹叶青殿,他先在自己书房里兜了一圈,作恍然大悟状,打开了西边的一个柜子,里面横七竖八地堆了一堆武器和法宝,一眼看过去,像是杂物间。
解彼安无奈道:“师尊,去年不是给您整理过吗,怎么又这么乱。”
“哎呀,不记得了,多半是喝多了翻出来看了看,忘记规整了。”
“这都是些上好的丹药、武器、法宝,您多少珍惜着点。”
钟馗在那一堆东西里翻了半天,抽出一把剑,那剑涂身乌黑,剑鞘鎏金纹银,嵌有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将剑抛给了范无慑。
范无慑接过剑,一把抽了出来,这剑刃如秋霜,锋锐逼人,闪耀着银色寒芒,他毫不客气地说:“好剑,多谢师尊。”
“这剑与你师兄那把是对剑,出自虞山巨灵庄,名唤汀墨和沛雪,都是上等好剑。”
解彼安解下自己的沛雪,与汀墨放在一起比较,一黑一白,果真形如一模。
范无慑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剑身,银刃倒映出他一对美极、魅极的吊梢狐狸眼。这剑与神农鼎淬的剑自然不能比,但也是顶顶好剑,最令他满意的是,这剑和解彼安的是一对。
解彼安也喜道:“太好了,师弟,这剑你要好好珍惜,必能伴你一生。”
钟馗嘿嘿一笑:“当时巨灵庄的庄主打算送我另外一把剑,我却一眼就相中这一对剑,硬要了过来,他心疼着呢。”
“师尊真有先见之明。”解彼安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师尊,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趟红王那儿,您早点歇息吧。”
“哦。”钟馗打了个哈欠,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去他哪儿干嘛?”
“昨日在鬼柳碰到红王,他让我给他送些茶酒。”
“我不是叫你少与他来往。”
“徒儿没有与他来往,是在鬼柳碰……”解彼安想了想,“他应该是在那里等我们,也许是好奇师弟。”
钟馗冷哼一声:“江取怜行事诡谲,阴晴不定,他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徒儿平日都尽量避着他,但他主动找我,我也不能拂他面子,我怕得罪了他,他会趁机为难师弟。”
钟馗看向范无慑:“他吓唬你了?”
范无慑不屑道:“他吓唬不到我。”
“他那个人,不,鬼,他始终是个鬼,你这种根骨好的童男,对鬼是大大的增补。”钟馗思索片刻,又一头扎进那乱糟糟的柜子里,半晌,掏出一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东西。
那是一条红铜色的索链,一头为柄,一头为矛。
钟馗道:“这是帝君赏赐的勾魂索,有了它,你就可以穿梭人鬼两界。”
范无慑面上平静无波,但眸中喜色一闪而过。
魂兵器!这正是他需要的第一样东西。
解彼安有些慌张:“师尊,魂兵器是帝君赐予阴差冥将的法器,若被崔府君知道你将他给了师弟,我怕……”
“哎呀,不要那么害怕子玉,他又不吃人。无慑既然做了我的徒弟,那便也算阴差了,只等帝君出关再册封就是。”
“那、那师弟当什么差呢?”
钟馗想了想,突然一拍手:“无常。”
“啊?”
钟馗笑道:“对了,你们俩一起做无常,一黑一白,一阴一阳是为道,说谁无常只能有一人呢。”
解彼安虽然对钟馗的跳脱和不靠谱早有了十几年的准备,但这一回还是被吓了个结实,他师尊这是把冥府当自己家了,否则岂能越过帝君授任冥将?
“以后你去收魂,也正好有个伴,免得师父担心。”
“师尊,这事不能儿戏,万一帝君出关后……”
“那都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操那心干嘛。”钟馗懒洋洋地抻了抻腰,“你身为活人,在这冥府确实需要一个身份,否则十分危险。有了这魂兵器,江取怜就不敢随便动你,冥府大小鬼差也会对你敬而远之。”
“多谢师尊。”范无慑拿着那勾魂索,心潮涌动不已。
有了魂兵器,他就可以在九幽的大部分地方畅行无阻!
“不过,魂兵器非一般的法器,附有帝君的一丝神念,只可用来收魂和穿梭阴阳碑,不可滥用。”钟馗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若你用它惹出麻烦,别怪我不顾念师徒情分,清理门户。”
“徒儿谨记。”
解彼安虽然也忧心,但想想帝君对师尊的器重,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所以师尊才如此无所顾忌吧,又见范无慑明显是高兴的,也不禁为他高兴:“师弟,既然师尊将他授予你用了,那就给这勾魂索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