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道:“让我看看。”
“算了,没有大碍。”
“让我看看。”范无慑执拗地看着解彼安。
解彼安犹豫了一下,慢慢解开了衣襟。
范无慑原本没有绮念,可解彼安刚刚露出一截雪白薄削的肩头,他突然就喉咙发紧。
解彼安把衣物褪到手肘处,只见右上臂已经淤肿了一圈,肤色隐隐发青,他放松的时候,手指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范无慑慢慢伸出手,握住了解彼安的胳膊,从上至下轻轻揉捏:“没伤到骨头。”
“嗯,那就好。”
范无慑释出灵力,给他化瘀。
“不必了。”
“别动。”范无慑站在解彼安背后,灼热的目光流连在他瓷白的脖颈和肩头,愈发口干舌燥。
他对这具身体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穿着衣服,他也能想象出一层层将其剥落后会看到怎样的景致。
从后面进犯的时候,他会擒着这修长的臂膀,强迫这具身体承受冲撞,他喜欢在这皓洁如画布般的皮肤上留下斑斑印记,尤其是这纤长的颈项,一口咬下去,温润的皮肉泌出醉人的兰花香,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抑制地战栗和收缩。
他侵犯过这个人的每一寸皮肤,用手,用唇,用齿,他奢想了百年,如今这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想把这个人剥光,想揉进怀里、按在身下,想让这个人哭叫求饶,就像从前无数次。
不能反抗,不能拒绝,不能漠视,因为这个人,他的大哥,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想要独占的人,命中注定完完全全属于他。
“无慑?”解彼安“嘶”了一声,“你轻点儿。”
范无慑倒吸一口气,惶惶地松开了手,不敢再碰解彼安。
第16章
返回冥府后,解彼安显得有点忐忑。
范无慑看了他一眼:“说要去的是我,和宋春归动手的也是我,我会向师尊说明。”
“此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会跟师尊解释。”解彼安皱眉道,“我并不是担心师尊责骂,我是担心我们在浮梦绘闹了一通,会不会影响无量派追查窃丹贼。”
“不会,他们多半找错了地方。”
“为什么?”
“那窃丹贼的种种行为,都不合常理,我不认为孟克非的金丹会被交易,至少不会在浮梦绘。”
“哦?你继续说。”
范无慑分析道:“挖孟克非的金丹,动机无非有三,第一,想要高阶修士的丹,第二,有人悬赏,第三,与他有仇。而动机之下,又要考虑,冒如此高的风险取他的丹,是有预谋的,还是没有预谋的?若是有预谋,为什么不等他外出游历时下手,天大地大,杀了他再毁尸灭迹,可能一辈子都没人发现。所以,我认为,无论那窃丹贼的动机是什么,孟克非的死,不是预谋中的。”
解彼安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啊,哎,昨天你怎么不跟师尊说?”
范无慑淡漠道:“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见你这么上心才……”
解彼安不赞同地打断他:“别这么说,同为修道之人,该有悲悯之心,再说,窃丹贼人人得而诛之,早点帮无量派抓到凶手,便是少一个人受害。”
“嗯。”
“如此说来,孟克非的死,很可能是预谋之外。你说的三个动机,想来应该是仇杀的可能性最大,浮梦绘没有人悬赏孟克非的金丹,而若只是为了高阶修士的丹,李不语的师侄,是最不该动的人。”
“不错,所以我猜,孟克非是死于私人恩怨,俩人是一言不合之下打了起来,对方挖了他的丹,嫁祸给窃丹魔修,无量派未必没有想到这一层,应该也查了与孟克非有过节的人,去查浮梦绘,也许是敲山震虎,也许是不想有漏网之鱼。”
“若是私人恩怨,或许更好查。”
“若是私人恩怨。”范无慑冷哼一声,“多半是他们无量派内斗,在自己地盘上动手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解彼安倒吸一口气,这个思路越想越合理。
“说不定他们早就查到了是谁干的,只是为了颜面隐瞒真相,装模作样四处搜查,无量派这种两面三刀……”范无慑看到解彼安惊讶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解彼安眨了眨眼睛:“师弟可是听过无量派的什么传言?”
“以前在酒肆帮工,听过些风言风语。”
“无量派身为仙盟魁首,处事难免有得罪人的地方,且他们门徒过万,并不能保证每个人都端方,酒肆那种地方,又多是不经之谈。没有根据的事,要慎言。”解彼安叹了一声,“只是我们得罪了宋春归,若是跟师尊去云鼎,实在有些尴尬。”
“是他先动手的,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他大,他才该羞愧。”
“话虽如此……”
俩人说着话,行过黄泉路,眼前出现一群巨大的柳树,之所以为“群”,是因为此树的母根有数人合抱之粗,而它的根茎倒垂,钻地而入,生子树,子树又生子树,盘根错节,最终成就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柳林,不熟悉者深入其中,甚至会迷路。细看它的根茎,呈黑红色,如干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