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旻:……
边宇航:……
同学:“……就这,稳重?”
边宇航看看天,突然觉得想要交接好像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人生果然会遇到很多挫折呢……
而在另一边,钟左已经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去了蛮国使团下榻的地方,身后是一串儿捧着彩绸彩扇的仆从。
走在最前面的是钟左的心腹,回头瞧了两眼,便转过身,低声问道:“大人这些日子问过谭大人为何要准备这些吗?”
钟左摆摆手道:“不用问,我之前想的肯定没错。”
心腹没再说话,只是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心里想着,到底是不用问还是不敢问呢。
钟左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人的神情,只管昂头朝着头上的日头看了看,嘟囔着:“今年这日头倒是格外的毒,气温也涨得厉害,热死了。”说着,就要把帽子取下来扇风。
这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毕竟满朝上下都习惯了这位半路出家的钟大人的种种浑不吝。
莫说是用帽子扇风,他甚至曾经为了省钱,把轿夫辞了,天天穿着官服靠腿走着上下朝,美其名曰能健身,次次都引起百姓围观。
到最后还是谭旻大人看不过去,私下里出钱给他重新找了轿夫才算揭过。
如今不过是摘个帽子,算不得什么。
但是就在钟左摸到帽檐的瞬间,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谭旻的脸。
还有冷冰冰的话:
“以后出门要把帽子戴好,如果在让我看到你这样有违官体,就让你去宫里做总管,只需要挨一刀,就是正三品,月银比现在翻好几倍。”
钟左的动作瞬间瞬间停滞,然后挺直腰板,抬起下巴,努力做出了官员该有的样子。
就是一双眼睛咕噜噜转,嘴里小声道:“谭大人不在吧?”
心腹朝着四周围看看,才回道:“不在,大人放心。”
钟左松了口气,然后就这么迈着四方步往前走。
像极了官场老油子。
却没注意到,心腹那错综复杂的眼神:看起来,自家大人确实是怕极了谭大人,有问题也不敢问。
唉,这年头,当官也不容易。
而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使馆大门。
钟左脚步微顿,并没有再向前,只管挥挥手道:“送进去吧,记得说清楚,这是周国的心意,让他们一定要好心收着,还有,请他们明日前往城郊观礼。”
心腹便问:“大人不进去看看那些蛮人来使?”
钟左冷笑一声:“我才不去,这次出使的可是蛮国的王爷,也是最早看破贩酒套路的,我又是主管这条商路的,还是不见的好,那些蛮人可是不讲道理得很。”
心腹带着疑惑:“大人是怕吵起架来,影响贸易?”
钟左理直气壮:“不,我是怕挨打。”
心腹:……
哦。
而就在这时,一名红发蛮人已经走上前来。
正是赤兀。
说起来,他的经历着实曲折,一开始是蛮国培养的探子,没想到行差步错,被草原的女头领给套路了,后来因为站错队逃出来,又因为诈骗未果而被草原部落控制住。
好不容易想办法和同伴一起前往班奎国,又差点被班奎团灭,最后靠着文艺表演才能留下命来。
这次在班奎使团里前往周国,就是因为他听说了这次蛮国也要来。
深知自家族人脾气的赤兀自然知道这些人不会求和,也不会无缘无故往外跑,只怕是挑事儿的,这才急忙忙赶了来。
正巧就碰上了门外的钟左。
倒是在班奎国见过面的熟人。
他脚步微顿,很快就走上前,笑着行礼,声音不似一般蛮人的洪亮粗犷,而是格外憨直:“钟大人,好久不见。”
钟左瞧了他一眼,重点放在他的红头发上,很快笑道:“你果然在,怎么,找你的族人有事?”
赤兀点点头,却不多言,眼睛扫向了钟左身后的一串儿人。
还有他们手上捧着的东西。
其实按着钟左所想,他猜测谭旻是要给蛮人留全尸,总归是个震慑,所以就往里面放了白绫,而且是摆在最前面,生怕人看不到。
偏偏其他的彩绸彩扇过于斑斓妍丽,以至于赤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带了过去。
而这些东西,他再熟悉不过。
之前蛮人去班奎想要抢劫,差点团灭,就是靠着这些才能假装能唱能跳方才保留性命。
如今班奎和周国关系交好,此事估计也被这里知道了。
那就是说,这次蛮人使团想要找茬儿的心思,人家也知道了……
赤兀目光微凛,笑容也保持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着钟左轻声问道:“这是谁给的?”
钟左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隐瞒:“谭旻大人。”
赤兀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沉声道:“烦请替我多谢谭大人。”
钟左觉得稀罕:“怎么,你能知道这些做什么用处?”面对生死之事还能如此淡定?
赤兀点头,语气沉重:“是,我会让他们好好使用。”大不了就是再来一次歌舞表演。
但钟左却不知道其中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