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李郎君,理应如此,岂可跟我等泥腿子一起排队,那才叫乱了体统。
“听说,这是那救大肚子病的李郎君!”
“是吗?真是我佛保佑,希望李郎君长命百岁……”
“上个月,我们村附近的一伙强人,也是李郎君带人剿灭的,真是善人啊!”
“我要是有女儿,哪怕为奴为婢给李郎君送去都成!”一个满脸麻衣的男人,注视着李郎君那俊俏的面容,感叹道。
“呸!去李郎君家的媒人,都踏破门槛了,哪里能轮到你?”众人纷纷嘲笑讽刺道,让麻衣脸一阵发红发青。
“不过,李郎君怀中的孩子是?”
“恐怕是私生子吧!”
“可能,近几日郎君不在城中,极有可能去抱孩子!”此话一出,那些自以为俏丽的姑娘们,脸色发红,陷入了幻想之中。
“如若是我给李郎君诞下子嗣,该有多好啊……”
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盯着李郎君的面容,满脸激动之色,李郎君不时地点头微笑,让众人越发的仰慕起来。
李嘉自然不清楚讨论的是什么,反而享受着众人的仰慕,悠哉悠哉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一路毫无阻碍,通畅至极。
只见,一座占地约二十亩的豪华府邸映入眼帘,高大的围墙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莺歌燕舞,让人望之生嫉,在这邕州城中,也只有刺史府才可堪比拟。
“钱捕头,劳烦您了,等会府中自然有厚礼送上!”
顺利到家,李嘉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他下了马,对着一脸谄媚的钱捕头作揖谢道。
瞧着李衙内的这番作派,以及口中的话,钱捕头瞬间喜上心头,连连呼不敢,且云,为衙内牵马,这是他人求之不得的,哪里敢要什么赏赐。
不过,他还是带着难掩的笑意,雀跃离去。
“大哥,怎生去了那么久?阿郎可担心坏了!”六十来岁的管家体型瘦弱,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吩咐下人牵着骏马而走,围着李嘉左瞧瞧,右看看,安然无恙后,这才缓了口气,语出责备道。
“去外游玩耽搁了些许时日,小事尔!”李嘉尴尬地一笑,遮掩了过去,快步地向府中走去。
这个老管家别的都好,就是太啰嗦,是他去世母亲留下的家仆,忠心可靠,管理起府邸来井井有条,就是太细腻,连每天用多少柴火,煮多少饭食都算得一清二楚,简单的来说,就是抠。
当然,人家理由还挺充沛的:李家家大业大,只有勤俭持家,才能绵延不绝,才能不辜负夫人的嘱托。
“这……”目光触及到李郎君怀中的婴儿,管家惊奇道。
“路中拾到的一个婴儿,其着实可怜,我又少个妹妹,就抱了回来,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府中的大姐儿!”
“小的自当明白!”管家一脸古怪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抱着,然后有突兀地带着明显的喜色。
“大姐儿,走,带你吃奶去,保证肚子饱饱的!”老管家也不再管李嘉什么事了,反而身心都扑到小家伙身上,逗弄着,一脸的慈祥之色。
李嘉一下就清楚了老管家想法,他倒未纠正过来,在李府这个高门大户中,虽然被他清扫了一遍,但依旧存在着杂乱和各种勾心斗角,没有点身份,日子都不好过。
这样反而更好,也能护的小家伙周全。
摆脱了管家的碎言,跨入大门,楼阁交错,婢女秀色可餐,群衣如茶,仆童快步,整座李府宛若机器一般,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李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几个俏丽的侍女帮忙梳洗打扮一番,换上了合适的木屐,神采奕奕地去见自己的父亲——建武军都指挥使李维。
府邸很大,绕了一圈,李嘉才来位于府邸中央的演武场,一个灵活而又肥硕的身影,正与一个矫健的身影对练着,枪影绰绰,你来我往,甚是精彩。
想来时间过去了许久,年近五十的都指挥大人已经力尽,满脸的汗水止不住地流淌着,那名矫健的身影也适时地停了下来。
“统军承让了!”此人约一米七左右,鼻梁高挺,身姿矫健,面色发黑,此时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他是李维的近卫,名唤周燕,年纪约三十来岁,武艺自然不凡。
“衙内!”看到了李嘉的到来,周燕也轻轻行了一礼。
“哼,若不是我身体日衰,打十个你,我也不在话下,当年高祖(刘岩)南征,吾随交王殿下深陷敌手,凭着我的枪,单枪匹马杀回军中,给陛下报信……”
李维也不以为怒,反而裂开嘴,哈哈一笑,脸上的肉抖了抖,吹嘘起自己年轻的丰功伟绩起来,这也难怪,也正因这次报信,突兀的成为都头,管着上百号人。
目前的建武军都指挥使一职,也是从那时奠基的,在皇帝心中有了印象,升官那是极快的。
“啊耶,您已年近五十了,还那么逞强!”李嘉无奈地笑了笑,将这位体型硕大的都指挥使手中的长枪手下,一边按摩他的肩膀。
“正因快到了耳顺之年,才多活动一番,不然骨头真的要松了!”
眯着眼睛,李维很享受自己儿子的服侍,感叹道。
“话说,你这次怎去如此之久,你可是李家嫡子,岂可随意胡闹!”
周燕很自觉地选择了退下,等到只剩父子俩人时,虽然身体享受着,但李维却轻声责怪,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孩儿并非胡闹,此时前去,只是为了李家未来而奔走,况且,我不是还有一个小弟吗?”李嘉心中一暖,轻声解释道,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些,南方湿气重,风湿之病成为常态。
李维硕大的身躯转了过来,脸上肥肉一抖,眉头飞扬,眼眸中满是愤怒,呵斥道。
“你可是家中嫡子,二哥不过周岁有余,刚会行走,更是庶子,我年纪又大,邕州李氏子嗣单薄,岂能让你随意作贱自己?”
“是也,阿耶教训的是,我孟浪了,孟浪了……”
见此,李嘉很干脆的选择投降,嬉皮笑脸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继续为这位都指挥使按摩起来。
“哼,下次若还是如此,再讨好我也无用,禁足可是免不了的。”
瞧着爱子一副嬉皮笑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李维脸上的怒意再也无法维持,反而温声和气的问道。
“可有什么收获?”